乐抖着手把叶流光扶起来,摆成了跪着的姿势,退在一边,不敢说话。叶流光嘟囔了一声,老老实实跪着了,更像摊着。
“你这孽子,整天出去鬼混,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不上进,也不去考科举,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定国公一看他这个不成器的样子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开口就是怒喝,“从今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不许出去。不然打断你的腿,听到了没有?”
虽说定国公这些年看了不少书熏陶了一下自个,隐隐有些读书人的儒生气质了。但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当兵的那股子痞气,气急了动不动就要打断腿。对此,叶流光表示,他已经免疫了。不过,那人估计快行动了。叶流光睁开眼睛,黝黑色的眼眸似一潭深水,深不见底,哪有喝醉后的迷糊之态。
“知道了。”好吧,跪着的人终于出声了,声音还带着酒后的绵长。
见叶流光终于出声了,定国公脸色便缓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十日后就是春祭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祭?叶流光轻挑了下眉,不说话。
定国公招手示意一旁的平乐把他扶下去。
春祭对于整个圣枢王朝的子民来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上到天潢贵胄,下到平民百姓都十分重视这个节日。于皇亲贵族而言,但凡可以出席祭祀大典的,则是对个人家族身份的承认,乃至继承人身份的确认;于平民百姓而言,则是可以向天道真神祈求获得幸福,家宁和乐。而对于皇帝而言,则更是上到神明,下到家国百姓对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和身份认可。春祭第一天,皇帝往往要登上九十九层天阶,立身于祭坛上,想神明祷告,祈求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对于元疏帝而言,这次春祭则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春祭三年一次,而这次的春祭则是元疏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按圣枢王朝历来的宗法,新任的帝王将于第一次春祭之时祭天,由宗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辈授予除玉玺外象征帝王身份的帝皇佩剑一一开皇剑,至此,新皇的身份才彻底的被承认。
相当于前三年对于元疏帝来说只是代理期,而春祭上的授剑才是真正挂牌上岗。
“公子,为什么您每次都要气老爷?万一老爷真的打您了怎么办?”平乐一边拧着毛巾里的水,一边把眉毛皱的紧紧的,忧愁的问道。公子和老爷不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记得他来定国公府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的公子有才有貌,就是其他院的那些个少爷也是比不上的,可惜就是没有上进心,科举也不去考。
叶流光接过平乐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随手一扔到平乐的手上。“我就是不爱听他的话。”躺到宽大的床上,手一伸扯过被子把整个人盖住,“好了,天黑之前不许吵我。”
平乐无奈,捧着水盆出去,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
顾从烽一步一步地行走在听圣山上,这被视为禁地的弘都第一高峰,尽管是那么的雄奇秀丽,宛若仙境,他此时却不敢放松一刻。因为这听圣山之上处处是禁制,传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生。这些禁制,是为了防止不轨之徒,妄图窃取山上的重宝。
和风清朗,山间荡出的雾气,不时吹来的清风,让他感到无比的惬意,就是多日来的胸中忧郁之气也消散了许多。长日来被烦忧和思虑困扰的大脑一下便清醒许多,令他思考起一些他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
即使是被父皇接出了冷宫,恢复了他皇子的身份,许多赏赐也源源不断的下来。皇后当年暗害母亲一事也明了,但父皇只是下令夺去皇后凤令,禁足半年,此事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当时他愤恨,却也知道无济于事,皇后在宫中多年,所经营之深之广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在朝堂之上还有根深蒂固的皇后外家一一太师府为皇后撑腰,父皇是动不得皇后的。
太师是两朝元老,还是父皇的太傅,地位非同一般。要动摇太师府的根基是难如登天。但他不信也不甘,他知道只有努力更努力才能让他的那个父皇看到他这个庶子。甚至,要让他的父皇放弃那个嫡子太子,他才能成功复仇。
他付出了千倍万倍的努力,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终于换来了父皇的器重。更是得到了父皇的承诺,要废掉太子,立他为储君。
可是太师府势大,皇后也权谋深重。只是,最后的遗旨上仍是让顾从烨继位,不是他。
以前,他以为父皇仍是对顾从烨心存期望,给他的承诺不过是口头上的,什么君无戏言,反正也没有人听到不是么?庶子和嫡子,分的是十分清楚。
天家无情,就是如此。
那一夜,皇帝驾崩,连带着皇后也跟着去了。世人皆赞扬“皇后情意深重,随先皇一同西去”,他是高兴的,因为那个女人终于死了。
只是,现在想来,事情处处有着难解之处。
不知不觉间,顾从烨已来到峰顶。举目望去,是一座朴实大气的宫殿,汉白玉修成的长长阶梯,一直延伸到宫殿眼下的阶梯。规格堪比帝皇行宫,却又比之多出了神圣之感。看似朴实无华却处处透着庄严和肃穆,让人看之心生敬畏。
正是这庄严肃穆的宫殿门口,站着一名少年。
阳光的余晖透过一旁如虬龙般的树木,在洁净的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洒下了斑驳的光影。少年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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