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身形比尹凝波小,尹凝波越发出落得高挑了,岂是玉莲能够遮挡得住?
被玉莲这么一遮挡恰好露出半张脸,那双眼睛更为明显。
没有光泽的,没有生气的,像两点死的石头,黝黑暗沉。
光洁圆润的额头下柳叶弯眉,却是这么一双眼睛……
陆景胜的心越发往谷底沉去。
他气急败坏吼着玉莲道:“遮什么遮?你遮住她,她的眼睛就没事了吗?”
玉莲被他这么一喊,先是一怔,继而懊丧垂下了手。
尹凝波的声音从耳后响起:“给陆少爷看座。”
平稳的安静的,没有丝毫不悦。
玉莲这才安下心来,去给陆景胜搬来椅子。
陆景胜哪有心情坐,他疾走到尹凝波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眼睛究竟怎么回事?你这女人为何这样任性?眼睛伤了不应该留在山圻治眼睛先吗?为何还要上京?难道就为了一桩婚事?”
陆景胜气急败坏噼里啪啦问着,尹凝波始终安安静静站着听他说话。
待他说完,她方才慢悠悠道:“留在山圻也好,来到京城也好,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陆少爷似乎没有关系。”
尹逵已经出现在这院子里,他走到尹凝波身边,敌视着陆景胜,问尹凝波道:“表妹,要不要将这无礼的家伙请出去?”
他用了请字,而没有用赶字,已经给足了陆景胜面子。
尹凝波却道:“我和陆少爷话还没谈完,表哥先回避一下。”
尹逵欲言又止,只好退到一旁。
尹凝波看不见,脸却能准确朝向陆景胜一边,她道:“我找你来是为了我那简简徒儿,你虽然没有正式下聘,却终归是与她有了口头约定的婚约,你如今人在京城,不好叫她巴巴地在山圻望眼欲穿,你好歹给她寄封信去,告诉她你的安排和打算,好叫她安心。”
“我去不去信,与她而言想必都是不打紧的,这些年她何尝祈盼过我的消息?”
陆景胜说出一句带了脾气的话,自己都有些意外。
自己这些年一直对苏简简死缠烂打,无论苏简简态度怎样冷漠自己都绝不生气,竟然是假象吗?
自己心底里其实是介怀的?
长期付出得不到回应,再热络的心也会渐渐冷却,是这样的吗?
陆景胜正暗自懊恼着,尹凝波的话更令他窝火。
只听她道:“我该说的说了,那是尽了我的本分,你要不要听,那便是你的本分了。”
尹凝波说着转身,让玉莲扶着进了屋子。
屋门阖上,陆景胜心里一阵不甘愿:这个女人……
尹逵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陆景胜懒得理他,转身便走出去。
羽墨问道:“少爷你去哪儿?”
“回房给苏小姐写信去!”陆景胜没好气答。
少爷没有腻乎乎地叫简简,而是气呼呼称呼苏小姐,让羽墨有些不习惯呢。
袁弘德见小十三鬼鬼祟祟,便道:“何事?”
叶茗荃道:“姑太太让问,侯爷什么时候去太医局。”
袁弘德愣住,叶茗荃道:“姑太太对尹小姐的眼睛比将军还要担忧呢,也是,尹小姐是将军的未婚妻,姑太太焦急也是情理中事。”
袁弘德笑了笑,不说话。
太医局,的确是该去一趟,越早越好。
后罩楼此刻乱哄哄如蜂窝一般。
四姐妹齐聚一堂,并着贴身伺候的丫鬟,一屋子闹喳喳的人。
棋娘兴奋道:“那女人竟是个瞎子!”
“哪个女人?”四小姐问。
三小姐努努嘴,“还有哪个?表哥的未婚妻啊。”
四小姐恍然大悟,怪不得棋娘如此高兴呢,鬼都知道棋娘喜欢盛泽表哥,表哥的未婚妻可是她的情敌,如今情敌眼睛瞎了,她能不幸灾乐祸吗?
“真的假的?”琴娘最为稳妥,她可不想以讹传讹。
“母亲身边的丫鬟仆妇都在议论此事呢,能有假?”棋娘傲娇,“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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