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更深更黑了,即便连头顶的炽燃红月已无法映照到的角落,我已首次涉足;那些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在我身后的亭榭楼宇,终于令我逐渐生疑,我已在不明所在的城市角落里迷路了。或许是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前路,许久我才发现一阵异样的触感,车夫的胳膊!一直坐在我右侧的车夫的一段小臂,居然绕到我的左侧,正无力地抠着我左臂上的袖章。而那衣服已破裂,藉着煤油灯晃动的微光,隐现车夫上臂到小臂的过渡,竟呈现植物茎脉的纹理。我大吃一惊,偷偷剥开那具小臂上紧裹手指的布条,只见一根顶端已略略干枯的蔓条,正在此刻,车夫与我双目相接,当他那深黑而无生命的眼睛直直落在我身上,我禁不住一个冷颤。
我不再犹豫,趁蒙面车夫动作之前,已立起身跨在马车的最前端踏板,纵身一跳,攀上车前一匹奔腾不止的铁马,拔出绑腿上的小刀割断牵引绳,铁马立刻脱缰而出。也就在这一刹那,当我翻身上马的瞬间,那枚失落纸片的印象突然在脑海里再现了——兽的食物,是羊。纸片所绘的,正是一头扑向羊的猛兽。兽奔走捕食羊群,它们是最为迅捷的猎手。
有羊的地方,便有兽。然而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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