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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后,天色渐暗,海鲜摊的各路人马也终于清静下来。方子早早关门,急冲冲地赶回家去陪老婆儿子,阿隆和老周嘲笑他:“小暖给你吃定时炸弹啦?晚一分钟回去会死是吧?”
“不会死,但她要是生气了,我比死还难受。”那痴情种说。
人走了,老周和阿隆商量:“他们家孩子满月你包多少?”
“三五百总要吧?”
“前几年菲菲西施给儿子办满月酒,你才包了二百吧?”
“那都多久以前了,物价涨那么快,红包也跟着涨,二百块你现在拿的出手?”
“那倒也是。”
话至于此,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另一个人,抬眸望向对面的店铺,好像又看见那人叼着香烟站在门口冲他们吆喝的模样。
“哥儿几个来打牌啊!”
打个屁的牌。
不是说好会回来的吗,祖坟还在这儿呢,人怎么音讯全无了呢?
阿隆轻声叹气,老周心里发酸,摇摇头,不愿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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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港的旅游开发做的不错,这两年游客成倍增长,到这里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菲的表妹来岛上开了家小酒吧,和她的老公一起,两个年轻人朝气蓬勃,很有拼劲儿。
酒吧开在老街,租住的地方却在小岛的另一边,也是精心装潢过的,搬进去的第二天他们邀请表姐到家里做客。
胡菲撇下儿子和老公,跟随表妹去参观她的新窝。
走着走着,脚步莫名慢了下来。
“怎么了?”
她摇摇头,经过拐角那家经营十数年的早点铺,心跳乱了一两分,但很快恢复平静。
这条路,这个巷子,她已经很久没走过了。
前面那栋蓝白色的房子逐渐出现在眼前,一如往昔般出现在眼前,红砖墙上开满蔷薇,院门口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尽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的那辆小破车了,她知道不是,但不知为什么仍然鼻子一酸,喉咙堵做一团。
那个人啊,现在过得好吗?
“你可是菲菲西施啊!”
她想起那人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忍不住偷偷笑了下,好似又回到了很年轻的时候,嬉笑怒骂,整个人鲜活得像海里的鱼。
可是再过几年,三宝港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了吧,到那时候,也不会有人笑着叫她菲菲西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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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天朗气清,碧空无云,午后的滨海码头安静惬意,陈诺正躺在阳台藤椅上打瞌睡。
白色纱帘微微飘动,屋内走出一人,俯身瞅她两眼,屈指敲她的脑门:“我在里面收拾行李,你居然在这里睡觉?”
她迷迷糊糊醒来,打了个哈欠:“收拾好了?”
“差不多。”
“要走一个月呢,店里怎么办?”
“有美容师在,没事。”
他们收到雷欧的邀约,决定去法国探望老人家,顺便在欧洲旅行玩一圈。
下午阳光正好,陈诺犯困,把书盖在脸上,继续小憩。
陈恕在一旁看着她,发现她的耳朵在阳光里变得有些透明,连细小的汗毛都能看得清楚,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两下,然后凑过去笑说:“猪也没你这么能睡。你上辈子是猪吗?”
她拿开书,撇着他:“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他仔细思索:“估计是卖猪饲料的吧。”
陈诺又气又笑地瞪他。
陈恕亲亲她的眼睛:“好了,睡吧。”
“你不许再闹我。”
“嗯。”
她很快又沉入了梦乡。陈恕想起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明媚的午后,他从附近的寺庙出来,走下大雄宝殿,看见陈诺站在阶梯下等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拜佛的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了想,但好像已经记不起来了。
陈诺又问:“跟菩萨聊什么了?他老人家会搭理你吗?”
他苦笑:“不搭理也得拜啊。”
谁让他犯下这种罪恶,除了大慈大悲的佛祖和菩萨,还有谁能饶恕他呢?
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下地狱。
旁边这个女孩还期盼着和他的来生呢。
他们会有来生吗?
如果没有,那么今生今世,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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