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她往日叫习惯了,今日身子又疲乏,一时间便没改过口来,好在及时意识到,舌尖一转换了个称呼,“侄媳妇儿拜见姑母。”
人逢喜事精神爽,霍太后今日早早便起身,坐在殿内等着这对小夫妻,不过她心里清楚,一时半刻是等不到的。新婚燕尔的,她那大侄子又憋了这么些年,好容易把心心念念的姑娘娶到手,自然是要多贪恋片刻的。
方才两人在殿前石阶上的举止都有宫人告诉霍太后了,见着两人柔情蜜意,甜甜蜜蜜的,她心里高兴,自然不会在意多等片刻。
霍太后垂眸打量了一眼阮蓁,见她粉靥含春,眉目含情,一看就是被好好滋润疼爱过的,连忙命身边的宫人扶起她,道:“快起来快起来。”
一名身穿浅粉绣花罗裙的宫女端着红漆云盘走上前,阮蓁端过云盘上的黄地粉彩瑞兽仙鹤茶盅,走到霍太后面前,双手举起茶盏,恭恭敬敬道:“姑母请喝茶。”
霍成的双亲都不在了,这盏媳妇茶只有霍太后代为受了,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些年她对霍成多有照顾,只差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了。
霍太后满脸笑意,接过阮蓁手中的茶盅,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连道了几声好,扭身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个红漆缠枝莲纹描金边四方锦盒,里面是一副金累丝珍珠碧玺的头面,做工精致,上面的珍珠颗颗饱满莹润,碧玺的成色也是难得的上等,一看便知道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头面是她早些年就备下的,没想到等到今日才送出去。
敬了茶,收了礼物,这该做的事就算是做完了,霍太后也瞧出阮蓁的疲乏,便让常乐长公主带着阮蓁去后殿稍作歇息,自己再跟霍成说几句话。
常乐长公主今日也是起了个大早,早早就守在了庆熙宫,只等着阮蓁来,方才她站在霍太后身后不断朝阮蓁投去打趣的目光,都被阮蓁故作看不到,给忽视了。目下听了霍太后的话,她自然是满口答应,神色欢快地带着阮蓁去了后殿。
一到后殿,阮蓁便卸下了仪态,三两步走到美人榻前,拖过榻上的妆花迎枕垫在身后,松松垮垮地倚着。
她强忍了一早上的不适,目下总算是能歇一歇了,没一会儿便耷拉着眼帘,好似要睡过去一般。
常乐长公主见状不由笑了笑,打趣道:“真就这么累?大表哥昨夜难不成一宿没让你睡?”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转头吩咐宫人拿来一条羊绒毯子盖在她身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阮蓁此刻头已经是昏昏沉沉,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脸在松软舒适的毯子上蹭了蹭,呼吸慢慢放轻,不过片刻便已睡熟。
常乐长公主本想问问她与心上人成亲是什么滋味?目下看来一时半刻也得不到答案了,她双手托腮坐在一旁看着阮蓁,心里羡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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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霍成一脸餍足,霍太后便知道阮蓁昨夜恐怕累得不轻,有心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便拉着霍成东扯西扯,有的没的说了许多,一直到晌午才放开他。
霍成举步走进内殿,常乐长公主不知去了哪里,唯留下一名宫人尽心尽力地在一旁守着阮蓁,见霍成进来,她连忙从美人榻边的脚踏上起身,行礼问安,“侯爷,夫人睡着了,还未醒。”
霍成点了点头,走到美人榻前,看着小妻子蜷缩在一角,小脸睡得粉粉的,可爱又惹人怜。他只看着便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目色不由柔和又柔和,上前一条腿压在美人榻上,弯下腰亲了亲她粉融融的脸蛋,轻声叫她:“宝贝儿,该醒了……”
粗略算来,她已经睡了少说一个时辰,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虽然他很乐意与她做些除了睡觉外的其他事,但在他心里还是她的身子最为重要。
阮蓁睡得有些沉,他叫了好几声她才悠悠转醒,睁着大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有,竟从毯子里伸出双臂,娇娇地讨抱:“大哥哥,抱。”
声音里还带着些许鼻音,软乎乎的,听着就好像有一只奶猫儿勾着爪子在心里轻轻的挠,酥□□痒的,叫人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揉捏一番。
霍成从善如流地抱住她暖烘烘的身子,坐在榻上等着她彻底清醒。
过了片刻,阮蓁双目逐渐转为清明,见自己坐在霍成怀里,蝶翼一般长又翘的睫羽慢慢掀动,“大哥哥?”
霍成低头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唇瓣,眉目间满是愉悦,“醒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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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对璧人走出了后殿,方才守着阮蓁的宫人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她一遍遍在脑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场景,一贯不近女色冷心冷肺的武安侯面对他的小妻子的时候,眉目柔和,语调轻缓,他叫她宝贝儿的时候语调宠溺的好似全天下的人和事都比不过面前的人。
她又想起阮蓁的模样,因着今日入宫,她穿了件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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