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时,男侠士还在与旁边一些受了多舌符的村中长者交涉。至于没有来得及买符的人,则都因为卖符道士被赶走,对他怒目相视。
侠士道:“各位村民,请听我说。你们所受的九句毒咒,乃是千年的怨气凝聚而成,绝非普通法力便可破解。如今你们擅自用低级符咒,已经触动怨灵,不消多时,灾祸就会降临。请大家千万听我的安排,才能将灾祸减轻。”一位长者道:“你且说说你要怎么安排?”侠士道:“正如刚才那位神僧所言,此时唯一的办法,只有效访姜太公,将各位埋入土中,以避其祸。”众人一听,全都一声惊呼,就连那些没有受符的人,也都惊出声来。长者道:“你这小青年,我们念你言词还算有礼,才与你作答。没想到你竟说出这等可怖之语。”他转而向着人群道:“大伙儿都散了吧。大家再四处寻找刚才那位授符的道人。”说完,人群也就一哄而散。
侠士听他之言,真是急如火燎。此时真儿与老僧刚好走了回来。侠士便对老僧道:“愚人不自知,又如之奈何?”老僧却还在想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并未答他。
正此时,就听见村中突然喧哗起来。真儿忍不住好奇,当先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村口两个人正为了一捆柴的价格争吵。
“我说你是不是存心来吵架的啊?一捆两文钱,这也嫌贵?”
“哈哈,说了这么久,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以前不能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被你们多赚了多少,今天终于可以来讨个公道了。”
他们还在吵,真儿不愿意听,跑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刚走没几步,她就被人拉住了,是两个中年妇女。
其中一个道:“这位女公子,你来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家那口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这么辛苦,你说分家是不是我们应该多分一点?”另一个道:“女公子你别听她胡说,我儿子她爹,每天要看店、要盘货,不是一般的忙。她这个时候却算起这些来了。”真儿劝道:“两位大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衙门找官老爷评理啊。”那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一人道:“去衙门?做什么?”真儿恍然大悟,这九句村的人之前连话都不能说,怎么会有人去打官司呢。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抽个空便溜掉了。
这一路走过来,欢天喜地的、哭天抢地的、喋喋不休的、争吵斗殴的,这九句村简直成了一个大戏台。
正自冷眼旁观的林儿等人见此情状,心中无不大寒。就算这里演的是戏文,可把这些事放在日常生活中,一样会出现许多这样的人。这世上的人心真就是如此艰险,司马飞龙只是把它们搬到了这样一个特殊场合来集中展示。林儿心中大叹:“这司马飞龙果然是对心理的掌控炉火纯青,这样的情景再不断地出现,恐怕自己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她赶紧甩了甩头,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忽然,村头又来了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老尼姑,想来应当就是村民说的伏山老尼了。在她旁边还有一人,正是适才卖灵符的道士。村民显然对老尼很熟,纷纷拥了上去。
被真儿解了多舌咒的青年首先跑了过来,跪到老尼身前,却说不出话。有施了多舌咒的长者替他道:“他刚才本已解了九句之苦,结果来了一个妖女,又让他复了原。不光如此,那妖女的师兄还要把我们活埋……”老尼忙止住他,道:“情况贫僧都已听说。我身边这位道长是自东瀛来的,带来的灵符正是源于东瀛的密术。你们不必担心,从此之后你们再不用受那九句之苦了。”她一说完,村民们立时一阵欢呼,多少年来的郁结似乎就这样解开了。
老尼又道:“那三个妖人何在?待贫僧去收服他们。”长者道:“刚才还见他们在晒坝那里,此时应该没走远。”老尼道:“众人随我来。”便领着众人往晒坝去。
林儿正要领众人跟上,却见令华呆立着发愣,忙问:“小师太怎么了?”令华身体有些打颤,说道:“这个师太好像我师父,我有些害怕。”林儿这才反应过来,那老尼的确与令华的师父李敬爱有些相似,便安慰道:“小师太别担心,有小姑在呢,没事的。”令华听她之语,这才略放宽心,跟着四人来到晒坝。
老僧与两侠士似乎知道老尼要来寻他们,竟已在晒坝等着了。老僧见众人来到,当先宣了声佛号,说道:“无量寿佛。我一直在想,这九句毒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年前的庸人何来这样大的仇怨。现下才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你这一对僧道在作祟。今天便是老衲替天行道的日子。”说罢,他已捻了一串佛珠在手,看架势,似乎要对老尼与道士动手了。
老尼一阵怪异的大笑,道:“你这三个妖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竟跑到此处招摇撞骗,现在倒还反咬一口,真是恬不知耻。要斗法?贫僧难道惧你不成。”说着也凝出一股真气来在手上。双方之势,一触即发。
正当此时,被解了多舌咒的青年忽然发出了一声怪叫,众人回头,却见他突然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就这样重重倒在地上,死了。
村民们见此情形,惊奇之状自不待言,就连旁边的林儿等人亦是大骇。林儿的医者本心,险些就要冲上去替那青年把脉。她连忙死命掐住自己的合谷穴,这才忍住,心中连连道:“冷静、冷静、冷静……”
然而村民们却冷静不了了。有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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