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忙跑进内堂,只见乐安的父亲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旁边乐安母女早已哭作一团。兰儿问道:“怎么不请医师?”郑羲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邪门,全城的医师都出诊了。”兰儿“哦”了一声,那自然是全被石文德请去了,便伸手去号病患的脉搏。
郑羲见状大惊,道:“怎么,兰儿会看病?”檀羽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兰儿不仅会看病,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郑羲道:“为什么……”他没说完,檀羽就知道他的意思,阻道:“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再给你讲。”
这时兰儿站起身来,安慰乐安道:“放心吧,没事的。你爹只是用力过度,睡一会儿就没事了。等他醒后,以知母、黄柏为饮喂他喝下,过几日就好了。”乐安闻言,大喜过望,道:“真的吗?谢谢,谢谢你们。”
兰儿微微一笑,转头问郑羲道:“前日里见他亢阳中烧,已成不治之症。六兄是用什么办法,卸去他体内的阳毒?”郑羲闻言哈哈大笑,转头看了一眼乐安,乐安顿时脸羞得通红。
郑羲笑完,方才说道:“王医师告诉我的方法,就是找几个青楼女子来帮忙。巧的是,本公子前次来定襄,还真就去找过几个。早上我与乐安将她爹扶到青楼,乐安还恼我呢,现在该感谢我了吧?”乐安更是脸红得转头躲了起来。
郑羲续道:“你们是没见到啊,连户头都吓了一跳。没见过一大早去泡青楼的,更没见过能跟五六个倡优整半日的。我只能告诉户头这是憋太久了。你们要是见了那场面,一定也会大吃一惊的。”他边说嘴里一个劲的啧啧称叹。
兰儿年纪与乐安相仿佛,倒没有乐安的害羞,反而赞道:“王医师治病不拘成法,果然是世之名医啊,我又学了一招。”
这时羽、兰二人方才除去伪装的行头。檀羽给郑羲讲了今天的经历,然后问道:“英姊和阿文呢?”郑羲道:“乐安给他们在永宁寺的厨中找了事情做,应该一会儿才能回来吧。”
正说着,兰英和綦毋走了进来,檀羽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英姊你们今天可有收获?”
兰英正要说话,綦毋一屁股坐了下来,抢先道:“累死了,什么也没发现,光洗了一天的碗。”
檀羽奇道:“洗碗?”
兰英忙解释道:“庖厨中事,无非是摘菜、洗碗。我们也和周围的人打听了药皂的事情,没什么收获。”她语气很沮丧,檀羽连忙安慰她“没事”,并将今天的经历讲了。
綦毋看着兰儿,“看不出来,兰儿这么有本事啊。”
兰儿瞅了他一眼:“哪像你,长这么壮,洗个碗都叫累。”
綦毋喊冤道:“兰儿不知道,这观中的锅可难洗了,全都有一层厚厚的水垢,洗都洗不掉。”
“水垢?”
“是啊。我在乡里也经常洗碗洗锅,可没有见这么多的水垢呢。”
这时乐安笑道:“我们这里的锅都是这样的,辛苦赵公子了。”
兰儿似忽然明白了什么,忙问乐安道:“能让我看看你们的锅吗?”乐安道:“当然可以。”便引众人来到厨房。兰儿拿起一口烧水锅来,果见锅底一层厚厚的水垢。
檀羽上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兰儿却没听见他问话,转头在水缸中舀了一瓢水来尝了一下,却又皱着眉头,对乐安道:“你们平时都喝的这水吗?”
乐安道:“这是我们自家古井的水,洗菜洗碗的时候才用它。喝的水我们都会到永宁寺中去挑,那里有一口九井,我们都喝那里面的圣水。”说着,她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水桶,道:“这就是九井的圣水。”
兰儿赶紧过去舀了来尝,然后点点头道:“果然!”
檀羽又问:“发现了什么?”
兰儿道:“我想我知道太原郡民生病的原因了。檀公子,把我们买的药皂拿出来吧。綦毋,替我上街买两个萝卜回来好吗?乐安,家中有醋吗?给我一点吧。”众人全依她的指示做了。大家都是一片狐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兰儿见一切准备就绪,说道:“马上就可以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了。”
她说着,取来一个大瓷碗,将药皂丢了进去,然后便将醋缓缓倒进碗里。不多时,只见药皂随着醋的倒入,竟渐渐地溶化了。过了一会儿,兰儿又将阿文买回来的萝卜切成薄片,与药皂醋汤一起上锅去蒸。蒸了一会儿,却见醋汤的汤液渐渐变化,不久竟变作了乳白色。
众人见状惊诧不已,兰儿却兴奋地抱住檀羽,叫道:“阿兄,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也做了一回断案高手呢。”
郑羲在旁说道:“你看这兰儿高兴的,檀公子变阿兄了。”兰儿难掩兴奋之情,回道:“管得着嘛你,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檀羽见兰儿成功,也替她高兴,说道:“兰儿,快给我们讲讲是怎么一回事。”
兰儿缓缓说道:“这种药皂中含有铅白,那是魏晋丹家们常用的一种丹药。加入食醋后就化作铅霜,铅霜有镇惊、止血之功效。铅霜与萝卜上瓮蒸熟,便是妇人闺中常用的铅粉了。铅白有剧毒,这也是这种药皂之所以有毒的原因,所以太原郡民用了这种药皂就会生严重的病。但为什么定襄县却没有发生这种问题呢?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会喝那九井的圣水。刚才在永宁寺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当时光顾着关心檀公子的身体,没有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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