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吃瓜子?今年的瓜子好呢,又肥又香,旱有旱的好处。来来来。爸给你抓一把尝尝。”师宇翰俯身掠过半张茶几,为师烨裳抓来一把果然肥硕的南瓜子,爱女之情一览无余之下,足可见得他是刻意把汪顾当成了隐形。
师烨裳拿起面前茶杯,小啜一口,倒是半点也不跟他客气,“爸爸,我又不喜欢吃瓜子。”手一拨,瓜子全到了汪顾面前,“还是让汪顾吃吧。”
汪顾也不爱吃这类带壳的东西,但她得了好处,自然要说谢谢。问题是她该谢谁呢?是师宇翰,还是师烨裳?汪顾抬起眉来,偷偷瞄一眼师宇翰,只见老先生正横眉倒竖地瞪在她那捏着一颗瓜子的爪子上,立时噤若寒蝉,仅有脸上还勉强维持着笑靥如花的模样。一滴冷汗自额角蜿蜒而下,凉津津地蹭过耳垂,可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中,她哪敢抬手去擦,只得忍着痒痒等它自行滑落,“谢谢...”
“不用谢的,爸爸给你抓瓜子,你给他倒茶还礼就行。”师烨裳突然伸手向汪顾,食指在汪顾鬓角处点了一下,随即收手回身,毫不嫌弃地将那滴汗珠拧干在指尖,“那只麦饭石的杯子。”
汪顾这下是有恃无恐了,立刻笑逐颜开地端起一柄鎏金瓷壶,小心翼翼往那麦饭石杯里添茶,边添边道:“瞧我这没眼力见儿的,都忘了要给伯父倒茶了,还求伯父不要怪罪啊。”
师烨裳瞧她这副一点就通的机灵样儿,嘴角抿不住的就要漏出几分笑意。师宇翰见女儿笑了,心中纵有再多不满亦只好暂时压下,遂也强颜欢笑如踩了蛤蟆,连忙扶着茶杯,声若洪钟地应道:“不怪不怪,你第一次来,我也眼拙,都没想起要好好招呼你。你只管把这儿当自己家,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就叫佣人拿给你。”这言下之意,其实照旧是你爱干嘛干嘛,我才不理你呢。
汪顾从师宇翰的话里闻出了一缕窖藏六十年的陈醋味儿,但按她想,这就好办了:汪家素来人丁兴旺,什么没有就是老头儿老太太多。她从小成长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熏陶之下,早已学得一身溜须拍马不着痕迹的本领,加之后来职场磨砺,情场锻炼,如今堪称炉火纯青。师宇翰虽说傲娇,但看起来并不顽固腐朽,若她穷追猛打见缝插针,有朝一日定能将他收服。只是初次以这种“登徒浪子”的身份登门拜访,并不适合突兀盲目地大献殷勤,她应该找一个适合的切入口,一步一步将其笼络方为上上之策...想到这里,汪顾冲着一杯热茶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师烨裳在与父亲畅聊家常的时候偷空睨了她一眼,见她是这副德行,便知道小白领又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了。为了给汪顾争取时间,师烨裳随口那般将话题转到年夜饭上,师宇翰接茬就说今年的年夜饭是请川满楼的厨师来家现做,菜品相较去年更新了一半,只保留下年夜固有的几道菜品。
“有八宝饭吗?”师烨裳故作关心地问,但不等师宇翰回答,她便径自说道:“好多年没吃到你做的八宝饭了,总是冰汁八宝饭,腻。”
师宇翰一听,乐了,当即撸起袖子,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双手撑膝,气势如虹道:“那还不简单?你想吃,爸爸晚上给你做!爸爸现在就去泡莲子,你等着啊。”说着,他前倾了身子,就要起立。
汪顾在思寻对策的同时自然也在耳听八方,她总感觉师烨裳的话是专门讲给她听的,于是便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师宇翰的一举一动。就在师宇翰说到“你想吃,爸爸晚...”的时候,她灵机一动,师宇翰刚一直腰,她便也跟着站了起来,“伯父!您会做八宝饭啊?!”
师宇翰被她唤得吃了一惊,随即不解地看着她点头道:“那有什么难做的?小裳从小最爱吃我做的八宝饭了。”
汪顾急忙堆起一脸的诧异,瞪着眼睛,好似发现了金矿一般兴奋地接茬,“我爸说,八宝饭很难做的,糯米要软,红枣要滑,莲子吃起来要像泥一样松,还有好多...您做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站一边儿看着偷偷师?”
师宇翰心想也好,你会做的话,至少饿不着贝贝。于是虎着脸答到:“行,只要你肯学,我就教你做嘛。不难的。回去多试几次就熟了。”
汪顾立刻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好、好!您告诉我莲子在哪儿,您先歇着我去泡,泡好了我再告诉您。”
☆、早恋
八宝饭其实并不像汪顾说的那般难做,撑死就是把糯米和着一票食材放在碗里蒸熟而已。汪爸爸也会做的。汪顾之所以要贬低家父抬高岳父,为的不外乎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切入口,以便自然而然地接近师宇翰,让他了解她,熟悉她,信任她。当然,汪爸爸那边她也会回去道歉的,只是猜都不用猜,汪爸爸收到道歉肯定会拍着胸脯说:“没事没事,爹妈就是给孩子利用的嘛。尽管的用吧!”
相较汪爸爸做的粤式莲子八宝饭,师宇翰所谓八宝饭是一种新派,也可以说成杂牌的八宝饭。其中当然也有莲子,但需要将莲子压泥,和蜂蜜白糖奶油一道和进糯米里。除了莲子之外,师宇翰还会往里面放葡萄干、香蕉、南瓜、苹果、梨、松子、绿豆、橄榄肉等等他所能想到的,师烨裳爱吃的食材。换言之,这份八宝饭不属于任何菜系,任何流派,只不过是当年贝贝她爹做来给贝贝当饭吃的东西。
这话说来也怪,你看师烨裳如今一口零食不沾,可贝贝在三岁之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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