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王樵就已经醒了,他先是打了一盆冷水来当头浇下,一个哆嗦还没打完他就已经开始了晨起的锻炼。先是快速高抬腿两百下,然后大力扩胸两百下,接着又是原地蛙跳两百下。这是锻体拳的基本淬体篇,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他都未曾停过,哪怕是在冷水结冰的寒风二月,他也坚持浇了一盆满是冰碴子的冰水混合物,于是他这一身皮肤就像是刚刚锻造成型的宝剑淬了水一样,瞬间就变得紫红紫红然后便慢慢地涌出了一缕缕淡淡的水汽,那严冰刺骨的感觉简直痛彻心扉,但王樵却真的像是淬了水的剑似的更精神也更凝练了。
这时王樵就会慢条斯理地拿干毛巾慢慢拭去身上的汗,接着又是异常严肃地穿上了符宗发的一套象征着杂役弟子身份的灰色布袍,那神情简直比皇帝老子穿龙袍还要更加地正经和肃穆。
他穿上衣服,一个箭步又冲回屋内,冲着屋里一位还在睡懒觉的汉子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子。“喂喂喂、卯时快到了,该去敲钟了。卯时若是晨钟没响,你今后也用不着再睡觉了。”他说完又是一个箭步退出屋外,也不管身后双颊微红的同伴骂地是有多凶。
王樵本是中州南边的猎户,他是五年前上的尧山,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正是大梁天启帝麾下六十万禁军中的一员。五年前他亲兄弟和同乡的豪强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也不知那豪强是无意间失手还是有意地取他性命,仗着人多势众竟乱拳把人给打死了。他兄弟俩感情最是要好,他兄弟私底下甚至把军中秘传的锻体拳都教给了他。王樵气愤不过,他仗着这一套拳法,居然趁着四更夜里摸进了那豪强的府邸,一拳一个,便把睡梦中的一家三十多口人像西瓜开瓢一般杀地干干净净。事后他才一阵后怕,索性便弃了家当投尧山去了。
见过王樵干活的人都一致觉得他的名字应该倒过来念,“樵王”倒是一个挺符合他本事的绰号。尧山有上好的精钢锯子任凭杂役使用,锯起树来又快又省力。可他王樵不但瞧不上这最少值三五两银子的精钢锯子,居然连寻常的柴刀也绝不肯要。
他的“砍柴刀”就是一对精铁打造的指虎,不但通体泛着精铁特有的银白色光芒,而且既尖锐又坚硬,更要比寻常的指虎粗大了好几分。这也是他刚上尧山时全身上下仅有的家当,据说还是他死去的弟弟留给他的。
似乎是在卯时三刻,又或是还要稍微更早一点,这时王亚樵就和几十个一同负责砍柴的杂役开始干活了。这尧山上用到柴火的地方可就多了,无论是烧水做饭还是锻造符纸都少不了烧柴生火,尤其是到了寒风呼啸的冬日,御寒取暖所需的柴火就更是一个连算盘子都打不清楚的数字了。好在尧山占地极广,历年来符宗也都有一批专门负责植木造林的杂役,否则这一千多年的砍伐只怕是早已将尧山变成“秃山”了。
当其他人开始拿着柴刀锯条开始干活时,王樵就开始戴上指虎一拳一拳地击打树木了。他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年份不到二十年的不打,非柏树樟树也不打,日落以后绝对不打。嘿,可就算是有这么个“三不打”的古怪规矩,他还是要比寻常杂役打的柴火更多也更快。只见他身子一弓,左右出拳,疾飞的漫天拳影中便夹杂着大量树木的残躯,发出一阵阵“梆梆梆”的响声,虽然他手上也会传来一阵阵的苦痛,有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在打树还是树在打他,但听声音显然还是树要更疼一些。他力大拳重,又专打那树根离地四尺处,居然不到两刻钟便听到一阵吱吱细响,抬头看时便见到足有三五丈高、水桶般粗的大树像是被重重一拳击倒的人一样,先是发出一声不甘地低吼,然后往后一仰轰然倒地,又是传来一声撼地巨响,惊起了无数的尘埃在空中飞扬。
约莫过一个时辰,王樵就已经打倒了三棵巨树,完成了内务殿每天交待的任务,这时他就像是一连打倒了三个纸做的巨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连心跳也没有多跳几下,仿佛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他看了看周围,与他同来的杂役们都还在满头大汗的干活,只有三棵大树斜斜地交错穿插倒在了一起。眼见得时辰尚早,于是他便如往常一样摘了指虎,自顾自一人朝尧山深处走去了。
他从小就在山上长大,骨子里像是有种狂野不羁的野兽本能,往往两个时辰不到便能捉些山中的野兽来,小如山鸡山雀便自己生火烤着吃了,大如獐子野羊等便扛回来和众人一起扒皮料理,甚至一年里他还能设下陷阱捉两三回长毛野猪来让同院的杂役大饱口福。他这一习惯倒是赢得了一众同伴的共同欢迎,须知符宗乃是道门六宗之一,不说境界高深的弟子餐霞饮露,五谷辟易。就连初级的入门弟子也全都奉行道经里的“五谷为养、五果为助”,连带着他们这些杂役弟子们也都没什么好吃的,平时只有早晚两顿极其清淡的伙食。对于他们这些日日辛苦砍柴的杂役们来说,这一点油水也无的饭菜,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提还想吃得过瘾了。因此打从王樵来了以后时不时地中午还能沾点荤腥,虽然二三十人一分倒也没几块肉,可好歹比之前啥也没有是要好多了。
而王樵呢,他这几年来也发现这些尧山野味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长期食用,却又能极其缓慢而又稳定地一点一点增强他的内力,甚至在一年前的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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