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前些年朝芫兴冲冲地跑到一株硕大芍药面前,小心翼翼地采下那支花,然后郑重地戴于发间。
只不过朝芫过于兴奋,越是名贵的芍药越是娇贵以至于活蹦乱跳地,竟踩死了大半个园子的芍药。
至于剩下的那些,更没法提及。
虽勉强活了下来,却只打了个花骨朵儿,算是报到。
然后,就很快香消玉殒了,确切地说,应该是还没开始香,就已经殒掉了。
再后来,再后来嘛,就是当年秋天,朝芸忍痛挥泪,亲自带着小丫鬟拔掉了那些她视之如命的芍药残躯。
姐妹俩为此争执了好些个时候。
姐姐说是,你养的那些花儿太金贵了些。
妹妹说,那是平阳候府的蓝小姐姐送她的稀有花种,还嘱咐她好生照看。
姐姐又辩说,她不该在就秋天斩草除根,说不定明年又长出新芽儿呢。
妹妹又道,姐姐就是羡慕蓝姐姐送我没送你,所以心生妒忌了是不是。
姐姐本来打算跟她道歉,结果听她这一说,又忙忙地收了道歉的心思,思考着能理直气壮地说些什么话才可驳得她哑口无言。
事情的最后,就是姐妹俩都哭花了脸,都像只小花猫,跑到慕夫人那里各自呜呜说个不停。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慕夫人听了仆人回禀,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听完也是哭笑不得。各个安慰了些姐妹两个,又告知她们要互敬互助等的大道理说了一通。直讲到夜幕降临,姐妹俩困意重重,不多久,再也扛不住便沉沉睡去。
慕夫人便命仆人会将两小姐今晚安置在她的院子歇息。
第二日醒来,姐妹俩又仿佛忘却了前尘往事般,又嘻嘻哈哈开心地玩闹了起来。
慕夫人本还准备了好些话要讲于她们听,见此情景,竟也满心欢喜。
像这样的事情还有许多许多。
朝芫今日看见妹妹暗藏狡黠一笑于楚楚可怜的假面中,便知她所想。
故而断然拒绝。这些芍药可是她所辛苦努力寻得的古方上的一位药材,又呕心沥血栽培了快两年才开第一次花,可不能再被这小丫头给尽数糟蹋了去。
朝芸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满腹幽怨地对夫人道:“娘亲,姐姐前几天还弄坏了我的大风筝,说好的拿去找人给我修,结果没能修好,就让人拆了拆,送柴房了,呜呜呜”。
“还说呢,大小姐,你把我的闺阁翻的一团糟,刚做好的女红都不知跑哪里去了”,朝芫无奈笑道。
“呸,还闺房呢,娘亲,我同你说啊,你是有多久没去姐姐的艼芜阁了,里面都是些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物件,我只不过是看不过就顺便整理整理,说起来姐姐还没谢谢我呢!”朝芸竟似认真地对夫人说。
一时间,夫人竟信以为真,便略微有些担心,对她的三女儿道:“芫儿,你也要注意着些,女孩儿家,看这许多医术有何用,你将来也未必用的着。”
还想再说些什么,朝芫便已经猜的到,下面无非就是说嫁于夫婿,也有个公候家小姐的模样云云。
说不好还会又兴趣带着妹妹去她的艼芜阁去坐坐/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隔壁的小院子里的那位还没解决呢?可不能就这么领她们去。
于是朝芫忙忙接着慕夫人的话假装生气道:“娘亲,你休要听那丫头挑拨,是前几天,我去取东西,发现她那里才叫令我大开眼界呢!
娘亲咱们可以顺便去走走,估计她也来不及收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罢又是低眉抚唇,莞尔一笑。
便又接着道:“我还正奇呢,怎么好端端,我一回房,屋内竟像是遭了劫匪,害得我又收拾了一上午,瞅瞅,脖子都快要累歪了”说着笑指着妹妹的玉颈,道:“今日还没好通透,你的就好好的吧,好妹妹,快来与我揉一揉,舒缓舒缓经络。”
朝芸扑哧一笑道:“娘亲,你听听姐姐说我是劫匪,可是气着我了,再说了有我这么清纯美貌可爱的小贼吗,我还不是要去寻我的风筝,她老早就盯上了那块绸布,问我要了几次我也没给她,谁知她竟使坏把我心爱凤鸢的尾巴扯掉了,我只是想看看她把绸布装在哪里了,看我不把它给。。。”。
“取下来”三个字还未出口,便知不能泄露己方手段,于是也插科打诨道:“娘亲,我被姐姐起气得肚子痛,也不见你心疼,我也要姐姐也要为我揉一揉嘛!”
下人们大多也都是平时也是见了许多她们姐妹两个如此模样,也是喜爱这两个粉妆玉啄,平易近人的女娃娃,也只是在心底偶然一笑。
更多时候是防着她们又像小时候那样,不多时便撕打至一处。随着年岁见长,也不至于再有扭打之类的。她们倒也宽心了些许。
夫人见她们姐妹俩这么斗嘴,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心中也是欢喜。
也算是给这寂寞候府添了许多欢声笑语。府里冷清时候,多亏还有这些个儿女,热热闹闹,承欢膝下,逗她开心,让她着实欣慰了许多。
虽如是想,口中却仍旧保持着她候府女主人,以及与同昌长公主是闺阁密友的双重高贵身份。优雅地说道:“你们姐妹应知晓要情同手足,多把心思放在正经事情上。都年纪不小了,脾性这样刁钻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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