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千春也下跪问:“什么?”
许珍说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准时吃饭、睡觉,早起练剑,不要忘了杀敌的剑法。”
荀千春听后扬唇微笑,然而很快默然闭眼,长久沉默,不再说话。
天地浩浩,雪花飘落,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珍不想看小叫花在雪中悲伤的神情,她故意打岔,笑着问:“我们这样,像不像是跪拜天地?”说完之后,她在雪地上慢悠悠的磕了三个头,自行拜天地,拜高堂。
漫天飞雪,远处军营灯火闪亮。
许珍想到这个阿母是给小叫花下毒,迫使小叫花几辈子无法爱上任何人的罪魁祸首,一时情绪复杂。
好在毒已经解了。
许珍不再过多怨恨,她对墓碑说道:“此后百年,我定会照顾好你闺女,让她喜乐无忧。”
墓碑不会理她。
许珍暗暗发誓道:我这偷渡而来的,身前身后,原本了无牵挂,唯独遇到了这么个克我的,这独一无二的宝贝,我若是不对她好,我还做什么人啊。
气温越来越低,许珍跪的有些腿麻,荀千春终于站起来,半抱许珍一块离开。
行了一段路。
许珍想到自己全程没见荀千春说话,好奇问道:“你和你阿母说了什么?”
荀千春回答道:“心里头说的。”
许珍问:“是什么?”
荀千春不肯说了。
风吹过来,吹得两人衣摆翻飞,荀千春白净平淡的侧脸充满忧愁。
许珍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用冰冷的手去贴小叫花的,贴了会儿,发现小叫花的手也冷的厉害,她问道:“你怎么不供暖了?”
荀千春侧头看她。
许珍傻傻的笑,她抓着荀千春的手,举起来哈了口热气说:“没事,我给你供暖。”
两人就这个无聊的小动作一块笑了起来,荀千春太喜欢许珍了,她看着许珍的一切,都觉得是凭空出现的宝藏,她的想法曾经平静,如今逐渐变得波荡不受控制,大脑总是冒出奇怪的想法。
她不允许。她不允许任何伤害先生的想法出现。
即便身上是中了毒,是中了无法抑制的剧毒,她也要忍下去,她绝不会伤害先生。
在大雪持续的飘荡中,荀千春忽的说道:“我把我的命,带来了。”
风声呼呼灌入许珍耳朵。
许珍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荀千春说:“是我适才,和阿母说的话。我的命,一直是你的。”
她说过无数次这种话,也确确实实的做了,她一身武功,全部为许珍而学,她半点学识,也只为说出能让许珍开心的话语。她的世界,是绕着许珍铺陈开的。
只是每次说这话,许珍都都没认真往心里去,这次听入耳后,她眼前浮过两人过往种种,天灾战事,各种事情历历在目。
许珍抿紧唇不让自己叹气。
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拽住荀千春的手说:“行,我收了,彻彻底底的。”
冬日登顶,北风怒号。
光y-in流逝,转眼已经到了冬日最冷时节,街边挂红灯,快要过新年。
许珍缩手放进袖兜里顶风出门,去安排积粮的事情。
她本不想这么大冷天的跑出去。
可国公要求,还给小费,她没办法,只好穿长靴跑一跑,顺便当做锻炼身体。
两人依旧是谈论国策。
“除粮食之外,还需购买马匹等军用物品。”许珍说道,“冬日没粮,胡人又战败,无法抢夺,他们会怎么办?”
许珍抛问题给国公。
国公很快悟道:“周边小城攻打不下,只能割马r_ou_。”说完又自我否认,“战马珍贵,他们不一定会这么傻。”
许珍说:“不,你忘了现在还有一件事情,会促使他们割马。”
国公问:“何事?”
许珍提醒:“长安流行的毛绒小球,以马皮制作,售卖二十两。”
国公立即醒悟,顺她话说:“如此一来,胡人定会觉得,只要依靠马r_ou_度过冬天,明年再将马皮售卖给汉商,就能重新养战马,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
许珍说:“差不多了。”
国公整理完思绪后,面露震惊。
他身处边关,并非对长安漠不关心,恰恰相反,对于长安事情,他得到消息比寻常边关之人更快一步。
因此他知道,胡汉经济战争,就是许珍进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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