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默吧,耳东陈、黑犬默。我还记得你。”梁赞神情漠漠地说了一句,而后便低头不语。
“呵呵,难得赞少爷还记着......”陈默笑着靠近了梁赞,后者突然间似乎身体一激灵,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赞少爷,刚才我还叫人来找过你......”陈默自顾说道,然而梁赞却始终低着头,无动于衷。
“赞少爷......”陈默再次叫了一声。
“姓陈的,你都看到了吧,少爷如今经常就这样了......”易通财红着双眼站在一边。而在后院不远处的台阶上,有两个白发苍苍地老人,相互搀扶着,老泪纵横。
陈默内心一沉,脸上或有些尴尬,或有些黯然。
在秋天来临以前,有一只丑陋的毛虫,钻进了枣核里。然后一夜之后,树上的枣,熟了!
“梁赞,你可恨我?”陈默问道,眼睛仔仔细细地盯着梁赞。后者终于抬起头来,双眼曾在瞬间闪过一丝细微的波动,然后再次失神!
“好吧——”陈默长吸了一口气:“或许,这还有得救!”
陈默示意易通财,以及梁赞的父母都先暂时离开,然后便直接走到了梁赞对面,毫不介意的席地而坐。
“梁赞,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或许有些恨我。恨我不该拆穿了你的美梦,恨我不该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丢了面子。不是吗?名动佛山的赞少爷,年轻小伙子都在羡慕、崇拜着的,佛山城最有名、最能打的‘打通街’,其实是他老爹花钱买下来的名头,他其实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仔......”
“梁赞,我知道你很聪明,而我也不傻。你甭告诉我,在此之前你真的就从没怀疑过?”陈默冷冷地说道。
不要以为梁赞真地不知道,他自己的功夫水准在什么位置?佛山从来不缺少会功夫的高手,不管是在真实的华夏历史上,或是在相关的电影中。
牙片战争时期,华夏近代武术黄金时期的序幕,渐渐拉启。
在北方武术界,正史上公元1840年前后,杨氏太极拳创始人杨露禅自陈家沟学艺归来,在家乡冀南永年县一带设坛教拳,广传技艺。几乎在同时期,近代八卦掌的创始人董海川,也结束了其游历学武的生涯,正式返回了故乡。至于后世三大内家拳之形意拳,其创始人一代形意宗师李洛能,此时约有三十岁左右,正当是壮年。或正学艺于山西戴氏心意拳门下,而在十多年以后,李洛能宗师将他半生所学一一整理,化心意为形意。至此,后世华夏几乎人尽所知的三大内家拳太极、形意、八卦,一时并起,鼎足而立......
至于在南方,岭南武术界“五拳十三家”,虽然到目前还并未完全形成。但其中的洪、刘、蔡、李、莫五大家,以及蔡李佛、龙形拳、侠家拳、咏春拳等等,却已一一创立。别的都不说,洪拳诞生已数十年,其门人弟子几乎遍及于两广。至于当世的南方宗师级高手,如蔡李佛拳的创拳人新会陈享公,铁线拳创始人“铁桥三”梁坤,侠家拳创始人王隐林,咏春拳当代祖师严咏春等等,此时皆还一一在世,其中不少人更是正当壮年,无论是技艺或体能,皆正值巅峰时期。
所以,在《败家仔》电影中,小王爷倪飞自称从北走到南,却无一高手可与之切磋,不过只是一句大笑话。若非其家庭背景实在骇人,手段也极其残忍——倪飞本是“铁帽子王”僧格林沁的公子。每当前者遇见真正的功夫高手,便被其父亲派人暗中给一一杀害。功夫再高,也抵不过朝廷的千军万马,所以倪飞才从北“打”到南,自感这天下之大,却无一人可与之相比。而见到旗鼓相当的梁二娣时,才会如此的兴奋以至于念念不忘、心心相惜。
至于梁赞,若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打通街”,那么他又何必再花大价钱,请来教头躲在家中院里教其武艺、功夫?很多时候,当他在和家里的武师对练之时,一拳打出去,如若打在铁板之上,经常痛得他咬牙切齿,面目扭曲。就这样哪怕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自己真不是什么无敌高手!说到底,他现在只是个孩子,很在意和同龄人攀比,很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和评价。而每每当他被“长辈”高手恭维、吹捧,或打赢了比他自己年长之人,便会忍不住沾沾自喜,忘乎所以。他真正在乎的,是他自己的“面子”!或者说是少年人的虚荣心。
“梁赞,其实我很羡慕你的,真的!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陈默缓缓地说道:“我是个孤儿,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意外而去世,所以到现在我已完全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了。小时候我曾辗转过多家的孤儿院,最后却被邻家的老奶奶给收养了。奶奶很孤独,很疼我,因为她的儿子和孙子,几乎从来都不会回来看望奶奶一眼。然后,从小到大,我几乎再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与打击——直到奶奶去世的时候。那一年我刚满十六岁,正在省城念书......”
陈默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奶奶去世以后,她的儿孙收回了房产,而我被赶回了街上。十六岁啊,仅只差半年便是法定意义上的成年人了,所以,孤儿院不会再收留我。这便是我人生所遇到的第一次重大打击,奶奶走了,我一无所有了。但我并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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