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找你,你换一下衣服。”老爸一交代完,便离开我的房间。
有人找我?谁?我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t恤和家居休闲短裤。这样会见不得人吗?又不是接待外国元首,难不成我还得换件晚礼服才能见客?
我疑惑且不满地爬起床,随手套上一件长裤和外套。不管了,就算现在总统驾临我家客厅,我也只打算用这种装扮出去见他。
我一出房门,便看见霍游云杵在我门前。
“你?”
我惊讶得眼珠子快掉了,“你来我家干嘛?”
霍游云板着脸孔,“阿真出事了。”
啊?我愣在当场。
棋子竟一语成忏。不会吧?
“他怎么了?”我急急地抓着霍游云的手臂。
霍游云拉着我往外走,“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等一下。”
霍游云拉住我。
霍带着我回到罗妙的外婆家。一路上,霍一句话也不肯讲。霍领着我来到星期一晚上石狩真住的那间房,我正想推开门,霍却阻止我。
我皱着眉看他。
“阿真现在睡着了,你等一下再进去看他。”霍游云说,“我有话要问你。”
又来了。“问吧。”
“你和阿真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霍游云拧起眉头,“聆,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我没有。”
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折磨石狩真?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呀,我也没想过要折磨他。
“你怎么会没有?”
“星期二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抿着唇,不答。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给你爸问你回家了没,知道你还没回家,他拿了钥匙就要出门,我拦着他问他是不是要去找你,他笑着没否认……”
霍游云的话像把利刃一刀刀划在我心上。
“……结果,他直到很晚很晚才又回到这儿来,回来的时候一言不发,不管我和罗妙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好悲伤,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我没有。”还是只能这样答。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出口的声音不至于哽咽。
严格说来,我确定没对石狩真说什么。但也就是因为什么也没对他说,他才会那样难过。如果我向石康维说了那些话之后,私下再向石狩真解释那只是气话,石狩真就会释怀。可惜我没有。我没有对石狩真说任何话。我觉得我说的是实话,不是气话,当然无须向石狩真解释。我知道会让他伤心,我却还是宁愿选择沉默。
“你真的好狠。”
“对不起。”
“……接下来,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上醒来,阿真就已经不见人影,我和罗妙怎么找也找不到。”霍游云接着说,“直到今天晚上他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浑身是酒味和伤痕,右手血淋淋。你知道那情形有多恐怖吗?”
“他……”我说不下去。
“……罗妙赶紧打电话把我找来,我们请罗妙的舅妈过来帮他包扎伤口。他不想说,我们也懒得问。受伤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是他遇袭时醉得没有抵抗能力,还是他根本不想抵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你觉得呢?”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拜托你讲讲话好不好?不要连你也跟阿真一样变哑巴了。”
“……我能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什么话好说,一切的话都是多余。
“你能说的可多着呢,是你不说!”霍游云气恼的说,“譬如,为什么你和阿真星期二早上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完全变卦?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我没有!没有、没有……”我拼命摇头否认,却一个不小心,把满满的泪水也给摇晃出眼眶……
难道只因为我不要、不敢也不想爱石狩真,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霍游云叹了口气,心软的掏出面纸帮我擦眼泪。
“你们这样两人都不快乐,是何苦?”
我无法言语。
现在没有真正在一起就已经这么痛苦了,如果真的在一起,将来才又分开,那会是多深痛的打击啊?
“求求你跟他一次说清楚,好吗?”
“……好。”我会亲口对石狩真表明态度。
“好什么?”霍游云轻轻摇着我的肩膀,“听你这样说,我就知
道你要去彻底拒绝他。“
“不然你期待我去跟他说什么?”我扯出一抹苦笑。
“你真的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他?”
“你明知故问。”
“我……”霍游云一副无语问苍天,“你脑袋里究竟装些什么?”
“智慧。”我木然的说,没有一丝笑意。
霍游云气得不想再跟我说话,打开房门领我进去。
石狩真躺在床上安详的睡着,但身体一点也不“安详”,如霍游云所说的,他身上满是各类伤痕,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绷带。
我走近床边即闻到微微的酒味。
我忍不住伸手很轻很轻地抚着石狩真受伤的右手,怕吵醒他。
“你看到他这个样子,”霍游云压低音量:“有没有改变心意?”
我的视线不曾从石狩真身上挪开,只是微微摇头。
“执迷不悟。”霍游云失望的说。 我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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