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你也不拦着?”刘拂抬手照着她二人的额头,分别弹了个爆栗,又不自觉地软下声音,“骄儿,你可还记得咱们初识时的事?”
依旧保持沉默的望日骄眼圈倏地红了起来,到底点了点头。
刘拂拉着望日骄的手,走至宽敞明亮的梳妆台前。
“我当年只会打个辫子,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刘拂望着镜中容貌妍丽的少女,轻笑道,“是你日日为我梳妆打扮,替我选衣裳挑首饰,直到小晚来我身边才有了清闲时候……”
“一晃已快一年了……你许久不曾为我梳过头,手可生了?”
回望一眼望日骄,又看了看屏风前撑开的大红喜袍。并蒂金莲缠枝蔓萝,是望日骄最喜爱的莲花蒲苇花色。
这傻丫头说是给自己选嫁衣,选得却是她喜欢的花色,刘拂早已明了她的心事,却未说破,就是等着今日直接揭开,免得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你喜欢的,我自然也喜欢的紧。”
刘拂回头,双手拉着对方,定定望着望日骄:“今日对我极重要,你可要细心为我打扮,免得惹人笑话。”
望日骄微愣:“阿拂……”
刘拂指尖微颤,搔刮着她的掌心:“骄儿,不必解释,以你我情义,我怎会不信你?”
从进门起就一脸死寂的少女眼中,迸发出无限生机。
望日骄用力回握一下,在眨去眼中含了许久水光后,又用新涌现出的泪水,掩去眼底的无尽喜悦。
“莫再发呆了。”刘拂偏头一笑,回身坐好,背对着望日骄,“切记着要梳妇人发髻,千万别搞错了。”
若无例外,她今生依旧是姻缘无着,两世为人头回扮新娘,总要认真一些。
刘拂的视线滑过桌上的金簪翠饰,又滑过无数瓶瓶罐罐。
这胭脂香脂,还是免了吧。
第64章 很慢
在望日骄与陈小晚的帮助下, 刘拂穿上层层叠叠的嫁衣,端坐于铜镜之前。
如瀑的乌发被高高挽起,鬓边的红宝石头面配着发髻后赤红的绢花,看着喜庆又甜蜜。
站在刘拂背后的望日骄抬手替她正了正簪子, 又顺手拭了拭自己的眼角。
上好的绣帕将娇嫩的皮肤磨出一片红来。
她眼中噙满泪光, 强笑着开口:“阿拂, 你今日真好看。”
刘拂左右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反手搭上望日骄放在自己肩头的手, 刘拂回头抬臂, 将桌上放着的红宝石偏簪稳稳插进望日骄的发丝中。
“骄儿, 待你成亲那日,定比我好看许多。”
望日骄一惊, 偏头就要躲开:“这是周公子送你的……我不能戴。”
“周公子财大气粗,绝不会计较一根簪子。”刘拂笑道, “我要走了,若不给你留下点东西, 让旁人看了不像样子。”
重音咬在“旁人”二字上, 与她平日说话吐字的习惯极不相同。
望日骄摘簪子的动作顿住, 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在刘拂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后,才恢复方才的悲色。
再次用帕子擦拭着眼角,望日骄一边锤着刘拂,一边低泣道:“我又哪里稀罕, 这些东西,又哪里比得上你安好……”
任她捶打的刘拂苦笑不止,在安抚望日骄的同时,藏在裙下穿着红绣鞋的脚悄默声踢了踢一旁的陈小晚。
下一刻,这小小的房间中便盈满了三个姑娘的哭声。
当负责“迎亲”的喜婆进来时,一个不查,便被这哀声弄得红了眼眶。
别说是她,就连外面守着怕刘拂生事的几个属于盐帮的彪形大汉,眼中都不由自主地显出哀切的神情。
为了自家活命,却让这些本就凄惨的娇弱女子赴死,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会心生不忍。
可惜这点儿不忍,并不足以让他们放了刘拂。
喜婆脚步微顿,到底扯开笑脸走进屋中:“刘姑娘……吉时快到了。”
喜婆是金陵城中常年操办嫁娶喜事的妇人,在这行当做了十余年,还是头回在做正事险些撑不住笑脸。
端详着刘拂出水芙蓉般的容颜,和通红的眼眶,喜婆轻叹口气,将本就难以说出口的吉利话全部抛之脑后。
“姑娘怎么不匀点胭脂?”
喜婆去妆台上取瓶罐的手,被刘拂拦了下来。
刘拂唇角含笑,目中无情,淡声道:“劳您费心了。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再用不着用这些东西妆点。”
她搭着陈小晚的手站起,又替望日骄重新插了回簪子,便由着喜婆为她盖上盖头。
刘拂眼前的所有光明,全被遮挡。
随着她毫不反抗地坐上花轿,名为迎亲实为绑人的众人才松了口气,全都随着花轿一起离开。
一同离开的,还有在春海棠门前守了七日的漕帮帮众。
已不知多久没有热闹过的饶翠楼,此时更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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