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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护卫的态度看在眼里,刘拂软塌塌应了, 躲开他搀扶的动作,向着依旧跪坐在地的谢妙音招了招手:“谢姑娘,我扶你。”
谢妙音微愣,下意识将手中仍紧握着的锄头木柄递了过去。
真是个乖巧的姑娘。刘拂对她一笑,拄着棍子起身,又伸手去拉谢妙音。
她方才只是累得有些脱力,其实并未受伤,躺了会儿也恢复不少,跟一个纸片似的小姑娘互相搀扶着也并不费力。
雨水不止压下了可杀人的火,也打湿了大家身上的衣服。刘拂外穿的两件薄袄早就丢在火海中,此时仅穿着一身加棉的中衣,湿漉漉紧贴在身上。
虽用棉布紧紧勒住了胸前,到底怕露了行迹。
转头看向方奇然的刘拂,并没注意到紧贴在她身边的谢妙音,那张羞红的小脸。
“云浮,救命之恩为兄记在心里,便不言谢了。”方奇然趴在护卫背上的动作虽不雅,却无损他的认真与郑重。
刘拂一笑:“我既叫你一声大哥,本就不是要听你一声谢的。”
有这么一遭同生共死的经历在,想来就算方奇然知道了自己“饶翠楼小花魁”的身份,便是心中不喜,也不会因被蒙蔽而动怒。
而且她相信对方的人品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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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他们的,是三声完全不同的呼唤。
“阿拂!方兄!”
“奇然!云浮!”
“刘云浮!”
刘拂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她与方奇然对视一眼,十分清晰的在对方脸上看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苦笑。
或许自己的笑容要更苦涩些。
毕竟在那三人眼中,方奇然是受了无妄之灾,而自己是没本事还要往火海里闯。
头顶的油伞隔开雨水,之前被她丢弃的狐皮斗篷隔开冷风,刘拂一个喷嚏,打断了三人还未开始的训斥。
然后就跟方奇然一起,被送去了不远处的医馆。
背后烈火虽灭,但哭喊依旧,让人闻之便觉痛彻心扉。
一刻钟后,刘拂窝在医馆舒适的椅子上,揉揉通红的鼻子,拉紧披风裹紧身体,望向周行:“人可追到了?”
周行面上愈冷,不发一言。而坐在刘拂身侧的徐思年,则露出一副尴尬神色。
可见不止是追到了,连对方的身份也都知晓了。
也不知是被人叫破,还是刘三金自己喊出来的。
刘拂点头,左掏右掏从斗篷内的夹袋中掏出两颗金珠,笑道:“好在没丢。”她将金珠递给蒋存,“大哥受惊后不好费神。人既是二哥的人捉的,那就请二哥替我带句话。”
疑惑接过的蒋存才捏着金珠看了看,就眸光一闪,明白过来:“你且说。”
“她虽不杀伯仁,但伯仁若因她而死,这罪过还是逃不掉的。”
前世怕是没有证据,才能让刘守备搪塞过去。
但这两枚精工细作的金珠,已足够证明刘三金当时在场。
“若刘大姑娘意欲攀咬,说我出言污蔑,小弟也不怯上堂对峙。这事就交托给二哥了。”将刘三金后路堵死,刘拂又将视线移向小脸苍白的谢妙音,“谢姑娘,不知你可愿当堂作证”
刘三金两只眼都贴在方奇然身上,真心想杀的,应该只有“胆敢”接近她心上人的谢妙音。
想起卷宗上表述模糊的“焚一人”,刘拂眼中添上一抹怜惜。也只有身份低贱的妓子,名姓才会不计入案卷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谢妙音身上。
小姑娘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咬紧下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公子要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
蒋存刚入口的热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见众人望他,深觉丢脸,掷了茶盏捏着金珠,夺门而出:“我这就去见刘大姑娘。”
周行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又与握着茶杯默默不语的徐思年对视一眼。
两人有志一同地叹口气,一个拎着刘拂训斥,一个出言安慰谢妙音。
“……你闯火海时那般英勇,还记得可惜奇然送你斗篷?……”
“……狐皮防水,不将身上浇透,是要与大哥一同做烤鸡么?……”
“……闭嘴!喝药!……”
不多时,气色恢复许多的方奇然被人扶了出来。
被周行烦了许久的刘拂只觉看到了救星:“大哥大好了?那小弟便先回去了。”
方奇然微愣后笑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但天色已晚,此处离我府上极近,不如去小歇一夜,也算为兄尽了地主之谊。”
刘拂向周行递了个眼神。
周行强忍住白她一眼的冲动,出言拦住方奇然:“像云浮这般娇娇儿,为你又惊又吓了一晚上,你还是放她回家,免得睡了生榻半夜噩梦。”
见刘拂神色果真不好,方奇然到底咽下了再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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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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