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鹤呖,季思奇更想骂人。
他捧着一堆布,逐字逐句的看着,一脸懵逼。
这已经是他这两天经常有的动作了。
他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噩梦,梦到鹤呖明明已经占了绝对上风了,却放过了那个潇潇!
然后打开信一看,没错,真的没杀!
日啊!他把布往地上一扔,恨不得踩两脚。
鹤呖你傻吗!傻吗!你这样回去会被做思想工作的!会丢饭碗的!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搞什么人道主义?!人家一点小动作他们这群人的未来很可能被直接“人道”的!
还能更任性一点吗!还能更不要命一点吗!还能更……他忽然悟了。
他的心情汹涌澎湃,表情却冷凝沉重。
她,也根本没在乎。
她本来就不在乎。
“你就图高兴是吧。”他喃喃自语,简直要为自己的怒火攻心笑出声来,“你还真没开玩笑啊。”
他弯腰捡起布,收好,无奈:“可也不能真不管你啊……太无耻了。”
“季内侍。”一个小宫女在一片怯怯的说,“皇后召请。”
“这就去。”季思奇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健身教练这个副职如果说还给了他什么别的好处的话,大概就是可以独对众女而不乱了。
在看到吕后之前,他甚至觉得自己连那些女王类的shú_nǚ都能hold住,可是看到吕后以后,面对真女王,他是真的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没有见识过一个真的封建社会的女王,是不会知道当王是什么滋味的。
他担心以后回去再做回教练,看到那些被人定义为女王随后越来越自信的shú_nǚ,会不会忍不住笑出来。
“季内侍,可有头绪?”
吕后正在院中赏花,她手抚过花的上方,蜻蜓点水一般轻触每一个花瓣尖,神情专注,好像在看花,又好像没看花。
季思奇微微弯腰行礼,他感觉到吕后还有话说。
果然,吕后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今日皇帝宴请众将,召了盈儿与那刘如意随同。”
季思奇直起身,静静地听着。
“他令刘如意与盈儿当庭比试弓箭,刘如意上了,满堂喝彩,而盈儿,拒绝了。”吕后语气平静,平静得让季思奇心里咯噔一声。
吕后笑了一声:“盈儿多大了,刘如意才多大?盈儿拒绝,不过是不欲以大欺小,伤兄弟情义而已。”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重……”季思奇忍不住想劝劝,却被吕后打断:“就因为这个,他被他父皇训斥,说他懦弱胆小,不堪重任!”
她眯起眼,一把捏住盛放的花朵:“群臣皆惊,各有所思,俱不敢言!”
这……这爹太渣了吧……季思奇心里擦汗。
吕后说罢,盯着花朵出了会儿神,许久才将注意力收了回来,放在他身上。她端详了她一会儿,直看得他冷汗淋漓,才放开捏花的手,随意拍了拍,双手自然的放在小腹前,昂首直立如松,沉声道:“既人心,已偏袒到这份上,饶是一百个商山四皓亦挽不回圣心,有这个力气隐忍蓄势,不如趁我儿还没跌落谷底,做点直接有效的。”
季思奇听着,心里默默点着头,可随后就点不下去了,他所以为的历史上记载的和吕后所说的蕴含的好像完全不一样?
绝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想,尽量让表情自然的疑惑:“恕我愚笨,殿下的意思是……”
“还有什么,比太子即位,更名正言顺的?”
“……”
季思奇猛的抬头,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吕后微微昂首,凤眼微垂,带着点睥睨的看着他,表情平和中混合着莫测,笑意盈盈。
习惯了和鹤呖的相处,他已经很难分清真假的界限,可是却比过去更能凭直觉判断出真假。他盯着吕后的表情,心里涌动着比看到鹤呖放了潇潇还要澎湃的咆哮。
她没开玩笑!她是来真的!她要谋杀亲夫!她要弑君!她要篡位!
吕后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吕后啊!
你让我们历史研究院千把号人情何以堪!
你接下来不是要搞韩信的吗?!你不搞韩信你直接搞你老公!?你是要当潘金莲吗!
你这么叼……绝对不能让鹤唳知道!她会乐疯的!绝对!
对,鹤唳!鹤唳怎么办?!
“季内侍善谋,可否参详参详?”
善谋……季思奇苦笑,这可真是从何说起。当年老娘每天从早到晚看甄嬛传,他就每天在“皇上”“娘娘”的喊声中起来,周末只要不出门就整日里受宫斗的熏陶,说是耳濡目染也不为过,前阵子戚姬那儿小动作不断,各种恶心人,他奉审食其之名进来辅助吕后,本来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后来实在看不过去,给出了点应对的主意,竟然真的勉强减少了一点恶心度,可其实都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谋略,吕后这话,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心情如何阳光。
但他也无暇理会这些了,现在他的任务更重了,如果说原先他把吕后当成被迫害的队友,现在就完全是腹背受敌了。
现在的历史已经开始脱离正轨,但是还没到能被史书记载的地步,可一旦吕后被逼急了作出干掉刘邦的事,那这样的蝴蝶效应他想都不敢想,说不定他当场就死了,忘了自己是谁了。
得把它掰回来,必须掰回来。
……还要把鹤唳弄回来。
“敢问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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