檍洁月余没见着展丰,听见他将掀盖头,像尊雕像一动也不敢动。半柱香过去,展丰仍是小口品着茶,凝望红烛映照下,端坐喜被上的檍洁,小脚紧拢着,葱白纤指交叠腿间,盖头轻薄丝滑地贴附她脸面曲线,隐隐随气息飘动,小巧鼻嘴若隐若现。
檍洁知道她只能等,虽然她很想偷掀盖头看展丰是不是醉趴几案,或是出声问他还迟疑什么。可礼教不允许,拜堂后他是她的夫,亦是她的天。
可现下她顶遮了两个时辰,再轻的头盖也像天要塌下来般。
她微微苦笑叹气,鼻息又吹动巾缘,展丰坐着正好直视她朱红双唇,和嘴角牵动的笑意。
展丰终于起身走去,檍洁亦从阴影判断他醒着并朝她靠近。光是这样足令她垂下眼,心如擂鼓振动至耳根。不消说展丰盖头也不掀,仅蹲身侧头,脸面探进盖头,轻吻上那抹勾魂笑意。
盖头就这么遮着两人绵细至粗重的唇齿交缠。展丰半起身环住洁儿腰,坐上床沿,这才出手拉掉盖巾,看清那小嘴胭脂已被他吃光舔净,白扑粉脸上透着微微红晕,水灵含羞的秋波笑眼,还有清脆燕声「齐大哥……」
展丰纠正着「再叫齐大哥,今后称夫君或展丰。」
洁儿点头试叫一声「好……展丰」
同样两字出自洁儿口就是不一样,展丰有些失神,眼灼灼望着她「洁儿,你好美……」
洁儿却还很清醒,听到门外似有动静,问着展丰「展丰你听,什么声音?」
展丰也注意到,却仍依恋地轻拥她片刻方道「等等,我去看看」
展丰起身朝声源走去,越近门声响越大,似利爪爬抓声,他开了门缝查看,一白色长毛物趁隙钻了进来,轻奔两三步一跃,直扑檍洁大腿扒住。
洁儿习以为常,熟稔地顺抚长毛笑盈盈念它「……白风,两月不见,重了许多。」
展丰解释道「将军府不似丞相府宽敞,娘又怕狗,不能时时让它自由行动,但伙食可没亏少它,也定时洗身。白风今日想必是发现你,咬断绳子溜过来。」
洁儿轻抓它颈项搓揉着「白风,你还是这么顽皮。洁儿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
白风发出呜咽代撒娇,随后蹬脚抬头伸舌亲舔洁儿下巴。
『不只白风,我也想你……』展丰好想化成檍洁手中逗弄的它。旋即想起件重要事「差点忘了……」他将腰间玉镯取下,拉起洁儿手腕,轻轻为她戴上。
「不管是白风,还是玉镯,终于都回到主人身边。」展丰说完擎起洁儿双手握在掌心珍惜吻着。
这会儿换白风吃醋,不满地咬上那抢走主人手的男子臂膀。
洁儿连忙嗔斥「白风……别咬……展丰可是你的恩人。」
展丰倒是不介意「不打紧,它同我平时也这么玩,今日咬得重些,想是看不惯我和你这么亲密,吃醋了。」
那狗虽听话不再咬展丰,却缠着洁儿撒娇。
洁儿投降道「白风……别扒这么紧,我不会再走了。」
展丰则是一脸无奈「看来白风今夜是铁了心不离开你……还不准我碰你。」
洁儿不想展丰失望,赶紧解释「展丰……你别恼白风,它在家时常跟我睡,一时改不了习惯,我让它下床就是。白风来……」
白风似乎听懂,钻躲着不愿下床,最后趴在软铺一角动也不动。
「洁儿,算了……」展丰出声缓颊「我现下驻守皇城,你我多得是时间相处。今晚就由它,睡下吧。」说完背对洁儿开始解去外衣。
洁儿见状尴尬害羞,别过身去,朝白风教训道「都怪我宠坏你这淘气鬼……白风,好在展丰不介意让你上床,你乖乖睡,别再乱咬展丰,洁儿会心疼的,知道吗?」
「洁儿,我熄灯了。」
「嗯……」洁儿点头回应,仍是背着展丰,和衣侧身躺下。
灯一熄,展丰摸索上床,原想抱着洁儿入睡的,却只抱到一身毛,听见洁儿咯咯笑声,心也化了,打趣说着「原来抱着白风睡也挺舒服的……」
倒是洁儿穿着厚重嫁衣睡得不安稳,见展丰似已熟睡,悄悄坐起身脱至贴身单衣。
夜半,白风受不了因两人夹抱体温闷热,挣脱下床,改趴凉爽地面酣睡。
少了白风这大暖炉,檍洁缩靠展丰怀里,身上栀子花香传入展丰鼻息,他俩仿佛梦回那树下,重现初见彼此的情景。
*
「……嗷……」山坡间狼嚎声此起彼落。
「嘘……狗儿别怕,洁儿会保护你。」洁儿高坐栀子树干分岔处,一手环抱着母鸡般大小的白狗,一手伸高构扳树枝折断,使劲地向下丢射,阻止底下正嘶牙咧嘴,想咬下自己及怀中颤抖小狗的灰狼。
灰狼被树枝一下戳眼睛一下戳鼻子的,变得更加恼怒凶狠,加速一跳狼爪勾到檍洁正准备投掷武器的右手腕,檍洁躲避不及,只能反射性甩手,灰狼落地,但三趾爪头已染成鲜红。
檍洁惊慌看着手臂上的三道血痕,这才觉得怕,紧紧缩在树中央,闭眼环抱怀中的幼犬。乞求有人来救她。
山坡另一边是一对正狩猎的男子。
「爹,你看,草丛里有只狼」
「嗯……有点远呐,看你能不能射到它。」
少年拉满弓,朝猎物眯起眼,屏息,出手。猎物被急速飞箭刺穿右下腹,前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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