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都来了大半月,还没挑中想要的姑娘?」上回赶他的女子,歪翘着朱红丰唇,手捻香扇顶着柳腰,歪靠他椅边轻贴。
女子见他不回应,用扇围住他耳畔悄声道「艳梅知道爷想要谁,但夏大夫未同意,她还不能接客呢,要就下月这时再来。」
艳梅的话暂时劝退展丰,他回客栈一数算,离家月余,不日将销假复职。也就结了帐回将军府。
齐夫人见儿子终于回来,百般殷勤张罗更衣沐浴吃喝,总归他这一出走,齐夫人倒真怕了,夫死从子,现在她再不敢颐指气使,毕竟余下日子只能依靠独子丰儿。
展丰踏进睡房,见苑心正为他叠床铺被,想起那夜酒后荒唐,烦躁粗声道「别收拾了,今日起我睡书房。」
「少爷……」苑心驱前拉住正转身离去的展丰衣袖,扑跪在地,声泪俱下「是苑心对不起少爷……苑心错了……少爷您原谅苑心。」
展丰回头,抽开拉扯衣袖淡回「那夜是我喝多,多有得罪,莫再提起……」
苑心挺身,攀抓展丰手腕,仰起泪眼颤声「少爷无须歉疚,苑心只少爷让苑心……留住腹中骨肉。」
犹如五雷轰顶的展丰瞬间屏息僵直,脸色铁青,瞠眼望向苑心,震惊须臾方回神,将她扶起,低声问「你先起来,这事还有谁知道?」
苑心慌忙用力摇头「苑心谁都没说,包括那晚少爷……」
展丰捂住苑心的嘴悄声「别嚷嚷……这事谁也不许说,让我想想……」
「何事谁也不能说?」齐夫人突然从后头冒出来,身旁还跟着长工阿义。
展丰放开苑心,转头朝娘亲朗笑道「娘,没什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喔,还不阿义,前几日从家乡回来,犯糊涂,竟把娘房里薰香炉放到你屋里,娘想说自个来拿,顺道问问丰儿你有没缺什么……」齐夫人眼神挑看苑心「看来……是都不缺了……」说完走进房里。
展丰怀疑娘亲听见她与苑心谈话,跟其脚步探虚实,门外阿义接着进入,向苑心抬眉使了个眼色,嘴角斜勾笑意。
齐夫人进屋居中坐定,要阿义将香炉先搬走,留下苑心跟展丰立于眼前。
齐夫人看向苑心,收束笑容,厉声道「苑心,你好大胆子,敢勾引少爷?」
苑心慌乱跪地磕头哀声「苑心知错……夫人……您饶了苑心……夫人。」
齐夫人重重拍桌「哼!你以为齐家门这么好进?我明日就请郎中来开药堕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苑心连忙转向少爷磕头「少爷……救我……苑心怀的是你的骨肉……少爷……」
展丰混乱想着,齐家一脉单传,洁儿可能终身不孕,娘盼着香火,苑心无辜。他闭上眼深叹口气,再睁眼看向娘亲,妥协道「娘……这事展丰也有错……孩子…留下吧……」
齐夫人口气转怒为笑「丰儿,你现今是齐家之主,娘自然听你的」接着眼瞄向苑心,轻蔑道「苑心你起来吧。齐家暂且把你留到生完孩子。随我出去吧。」说完起身,一派温情轻拍展丰肩臂道「丰儿,娘不会让你为难的,早点休息啊。」
齐夫人离开后,展丰思索一阵,忽觉他征蛮离府期间,一定有事发生。他环看屋内四周,确认摆设物品位置依旧,但床帐被褥似乎是新的,之前竟没注意。发生苑心那事后,他得更加小心,现下,清醒的他更疑惑为何连帷帐都无端换掉。他擎起烛火挨近翻看,发现床框墙壁缝留有少许赭黑印记,再看床板边底亦留有数条深褐条印。
他将疑惑留滞心中,带着烛台到书房就寝。过了几天日夜研读兵书的日子后,他开始温习刀枪射骑。复职前夕先到内务府确认治丧期满日,并到上大将军府去询问后续行任务。
而上将军竟问展丰是否因齐老将军之死,怪罪主战的魏丞相,这才迁怒妾室,赶魏檍洁回相府,连治丧都不让回。
展丰苦笑摇头否认谣言,却不知如何解释,内心亦明白终须面对。但当他走至城门,想起墙框床板印痕疑似血迹干涸,不安想着,洁儿该不是遇上麻烦才搬回相府,况且连魏丞相都来前来吊唁父亲,却不见洁儿?他忽觉未查明真相前,贸然接洁儿回府极为不妥,也担心她知道苑心有孕之事。
想着想着他又回头,暂时躲避那难堪的居所,在街上随意散步,无巧不巧,他苦寻多日的故人迎面而来。
故人认出是他,欣喜道「齐大哥,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展丰露出久违笑脸「这句话该是我问你,芍襄…」他低头轻问「你……逃营不成?」
「不,说来话长…跟我去个地方,慢慢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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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襄领展丰进到百艳楼,姑娘们见着展丰迎面喊他寒暄招呼,而他俨然司空见惯,频频点头回应。芍襄停步皱眉疑惑望着展丰,只见他笑道「这也说来话长,等等一起聊。」
芍襄带他上到三楼暂居的房间,坐定后为他倒茶,并举杯「齐大哥,以茶代酒,恭贺芍襄吧,再过几日奴家即是完完全全的女子了。」
展丰这才注意到芍襄男装里隐隐显露之前没有的玲珑曲线,碰杯后他问芍襄「为此你才待在这百艳楼?」
芍襄点点头,无奈解释「自数月前南蛮之役战败,军员缩减,军妓自难幸免,似芍襄这种非带罪入编的,纷纷转至官妓或民妓。至于会选这百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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