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轩道:“你将在康郡王妃那里听到的所有事都说了?”
周琅嬛摇摇头,“没有。”但是也没什么分别,换做琳怡一个字也不会说。
“如果太后娘娘问的不是康郡王妃,你会不会将所知晓的都说出来?”
“大约……会……”周琅嬛长长地喘口气,“太后娘娘一直对我恩宠有加,我的名字也是太后娘娘取的。”母亲常拿出来说,太后娘娘觉得她有灵气,才取名琅嬛。每年她生辰,太后娘娘都会有赏赐。
“康郡王妃在你心里和旁人仍旧不一样。”齐重轩侧着脸,脸上神色不明,“只是如果是我,我依旧不会像你这样做,两难选择,不如就远远站开,即便当时情势再不一般,也不能去伤害信任你的人。当着太后娘娘的面,是该撇开和康郡王妃的情谊,可既然撇开了这份情谊,那些因情谊深厚才会听到的话,也应放在一旁,不该提起。”
第二百一十七章夫妻
齐重轩说的没错,周琅嬛从心底认同,却免不了周身泛起寒意,这一点上,她和齐重轩相差甚远,她没能想清楚的,齐重轩就能看个明明白白,怪不得祖父会说齐重轩心正口直。她家中之人都是长袖善舞,利益为先,言传身教的都是如何自保,祖父替她寻齐重轩这样书香门第出身的夫婿,是想要改变家里长久以往的情形。
她听惯了纨绔子弟的劣行,在家中安排中见过了端坐在椅子上,一丝不苟的齐重轩,心里也觉得大约是门好亲事。谁知道相处起来大不一样,两个人不但生了嫌隙,她还因此失去了琳怡这样的手帕交。
反过来看齐重轩,或许本应得一知心。
或者一开始祖父就错了,但是她错的最离谱。从小到大就知道因家中是太后娘娘的母家,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小心翼翼不敢走错一步,外戚在政局上敏感,只要犯了错就是大事,母亲常说族中叔父狂悖犯错被流放的事,换做寻常人家上下打点也就过去了,可是太后娘娘偏是要大义灭亲给所有外戚提了醒。家中所有人只要提起这个都是心有戚戚,大家事事都听从太后娘娘的意思,生怕哪日被太后娘娘厌弃,也向族中叔父一样。也这些都是她自己找的借口,她天生就自私自利。
齐重轩准备怎么样?之前就远离她,从此之后对她只会更加冷落。
周琅嬛静静地等着齐重轩接下来的话。
齐重轩道:“我给常望银钱让他买纸笔,是因常望家里的弟弟是块读书的料子。常望出去买卖草药,大约也是要攒些银钱贴补家里。你才进齐家并不知道这些。”
齐重轩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些事,她如何能知晓。
周琅嬛吸口气,“我应该问你的,我曾试着和你说话。只是你并不多理睬,什么话也不愿意多说,宁愿晚上起身坐在廊下吹风,也不肯将心里的事将给我听。”
齐重轩转头看向周琅嬛,“你嫁进来前就该知道的。我就是这样。我的性子一直没有变。”
这大约是她的错,她将一切想的太好。
两个人静谧地站了一会儿。
齐重轩伸出手来去擦周琅嬛脸颊边的泪水。“就像我知晓,你温婉善良,待人接物大方得体。我娶你不是因你出自国姓爷家。婚姻岂是儿戏。日后两个人要相对很多年。”
周琅嬛诧异地看齐重轩。
齐重轩道:“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对你不闻不问。若是我们试着商量不一定会有今天。”
周琅嬛摇头,“不怪你,哪家的新媳妇不是小心翼翼揣摩夫君的心思。是我妒忌之心作祟。”
“现在说这些也是徒劳,想法子补救才是真的。”齐重轩转身去拿案上的书本看。
周琅嬛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半晌才想起来拿墨条磨墨。
齐重轩在灯光下沉默了片刻,“广平侯是对的,天津知府没有贪墨那十万石粮食,从前几个朝代开始有了丁税,那时候丁额就开始每年削减,每朝每代都有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太平盛世,丁额却从来没有涨过,依旧递减,大周朝建国时丁额两千多万,经过了太祖、成祖、高宗,丁额还没有超过三千万,大战过后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何以丁额涨不上去?因为要收人丁税,有人交不起丁税只能藏起来不出来见人,我听父亲整日说整改吏治,官员贪墨尚有御史敢参奏,涉及到国策谁也不敢开口,可是现在有人坐不住了,”说着抬起头,“我不是因齐家和广平侯有些交情要帮忙,我是觉得广平侯是对的,就像之前替姻家说话,只是我一心想如此,和旁人无关。”齐重轩不再多言,将目光放到书上去。
周琅嬛也拿起墨条来继续磨墨,待到磨好了,才垂下眼睛走出去。听到齐重轩说这些,她心里轻快了不少,至少齐重轩没有一味地指责她,周琅嬛深吸一口气,琳怡说的对,她和齐重轩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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