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听到陆礼和应和了句什么,只听到林伯母继续说道,“振华说下乡的时候早就跟礼和订了娃娃亲,这次我们治平过来了,怎么不见明遥人呢?”
这次是杨晓婉答的话,“明遥她有点发烧,早睡下了。”
林伯母笑了笑,“该不会是不好意思,躲着不出来吧。”
杨晓婉也笑道,“纯如你这话说的,明遥她还小,这些事儿她哪儿懂。”
“十六岁了,高中生了,不小了,古代的时候,”林伯母这话没说完,这次倒是林振华搭腔了,“哎哎,这种事儿以后再说。”
林伯母倒也不因为他这一阻止而罢休,“平时可是你比我急,你说明遥那孩子看着就懂事,认准了当儿媳妇,”她顿了顿,“就因为你这一句话,我们治平都23了,可还没谈过恋爱。”
说到这里,几个大人都是哈哈大笑。
陆明遥听得有点发懵,她倒不知道她父母什么时候给自己定下了娃娃亲。
她没想很多,踱去浴室冲了个澡,又回到卧室吹干了头发,趴在书桌上做了道数学题,觉得口渴,这才又走出去。
饮水机在客厅,陆明遥端着水杯站在过道里踯躅了一会儿,却没走过去。
陆明遥性子并不内向,但在一堆大人面前装乖卖巧,她浑身难受,所以家里的应酬她能躲就躲。在这种事情上,陆礼和也从不难为她。
陆明遥探着身子看了眼餐厅,几个大人都背对着她,她冲陆筱远挥了挥手,可他没看见。
正当她有些沮丧的时候,一抬头,对面的卫生间外走廊上站着个人。
他从黑暗里走出来,五官冰冷,不带任何表情地打量了一眼陆明遥。
陆明遥看清他的相貌时,被吓傻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出现在眼前,该不会是她发烧脑子烧坏了吧?
林治平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甚至没露出半分好奇的神色,只转身进入了熙攘的客厅。
陆明遥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这个人就是林伯伯的儿子了。就是跟她订娃娃亲的那个?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刚才几个大人好像说他也在伯克利,他跟哥哥一早就认识,那跟钟情熟悉也就不足为怪了吧?
既然被他瞧见了,陆明遥也不好意思再躲下去,只得走进客厅。
杨晓婉见她过来站起身走过来,“醒了,”她单只手抚上她额头,稍微松了口气,“应该是退烧了,再量一遍体温。”
她这担忧的语气让众人看了过来,陆明遥抿了抿嘴唇,“妈,我渴了。”
杨晓婉拍了下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也饿了吧?”
“明遥过来一起吃吧,”肖纯如含笑打量着她。
陆明遥走过去,坐在陆筱远一旁,惴惴不安地扫了一眼离得不远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看来对她是丝毫没印象了。
陆明遥吃不下东西,只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抬头的时候正对上肖纯如探视的目光。
坐她旁边的林伯伯也一脸笑容地看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忙低下头继续喝粥。
“明遥上高一了,那也是出国读大学?”肖纯如发问。
杨晓婉替陆明遥作答,“礼和可舍不得让她出去,现在也没想那么多。”
“哎?我可没那么专^制,”陆礼和笑呵呵地接话,“明年她们学校有个外国游学项目,我想着让她参加,她要是想出去,那自然要出国读大学。”
问完陆明遥的情况,大人们又讨论着陆筱远跟林治平毕业后的去向,陆明遥觉得无聊,她偶尔抬头偷偷看林治平,却始终跟他对不上眼。
陆明遥一向矜持有度,这时候芳心躁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游学的时候,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
空回想(3)
2003年的夏天;还在上高中的陆明遥报名了美国大学的游学项目,在安排表里要在伯克利停留一天时,她有点激动。
陆筱远听说之后;要她过来的时候联系他。
到达伯克利时,陆明遥跟几个同学在校园前的树林里拍了几张照片。
讲座、吃饭、听课、参观,带队老师安排的行程很紧,再加上安全问题;不许学生单独行动。
天黑要坐大巴去旧金山的时候,陆明遥才给陆筱远去了个电话,她嘴上说着不会过去找陆筱远;心里却想着等老师晚上查完房后偷偷出去。
这晚;陆明遥请同寝的同学帮她打掩护,自己偷偷出了房间。
她快速跑过了带队老师住的房间;回头看看似乎没什么动静,得意地笑了笑,倒退着走了几步,一转头不期然地撞进了一个怀里。
那人身上有股浓重的酒气,陆明遥被他衣服扣子硌得生疼,懊恼地抬头,看到那人的长相时却不由地愣住了。
林治平神情颓废,被她这一撞撑着墙壁勉强站直,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理了理前襟,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陆明遥确实想见他,可旧金山这么大,她跟他竟然在同一酒店的同一楼层相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步伐不稳的人影消失在拐角处,愣愣地想着,他竟然没认出她来?
待回过神来,陆明遥快步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她站在远处,看到林治平刷卡进门。
走过去看他门牌号的时候,陆明遥才想起一个问题,之前听她哥哥陆筱远提过他们两人还有钟情住在一个公寓,那他大晚上怎么会来酒店呢?
陆明遥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惴惴不安地,想起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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