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刻纷纷并为两列,又迅疾拉开距离。
火把光照的距离有限,何辰只能瞧见变动的阵型,却并不知对方意欲何为。直到前方的骑兵相继坠马惨呼。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道:“小心!是铁蒺藜。”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前头的骑兵冲得太快,倒下之后又被紧跟而来,不及控马的骑兵撞上,顿时落马的落马,被自己人踩踏的踩踏,乱成一片。与此同时,齐王府中冲出大约两百人,几乎个个手底下都有真功夫,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批人冲杀在骑兵阵中,将整个队伍冲得七零八落,死死拖住了何辰的后腿。
当长流再一次突围而出之时,她借着头顶的月光,看向身侧。五百人的队伍大概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空气里的血腥,身后的火光,皆提醒着她方才突围的惨烈。然而,此刻她已经不敢也无暇去想死守齐王府的那些私卫的下场。如今胜负未分,而她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黑夜中忽然从远处的暗巷传来马蹄阵阵,长流弓紧了背警戒地凝神倾听。
“殿下!”
江淮的声音由远及近。长流顿时松了一口气。
“殿下,卑职一路上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按照您事前吩咐的,实行全城宵禁。家父亦已带人镇守九门,严禁所有闲杂人等出入。”江淮奔至近前,见到长流安然无恙,心潮澎湃之下,不禁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今晚并没有看见信号弹,当王府影卫向他出示令牌的时候,江淮立时心急如焚,就怕赶不及。而后他即刻带着一千人,马不停蹄地赶来救援,不想长流已经先行突围出来。他方才口中所谓的闲杂人等,自然是指除了长流的人马以外的所有兵马。
“做得好!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去西华门。”计划临时有变,顾非不在皇城内,只怕除非她本人亲临,派谁前去也调不动西郊大营。何况按照眼下的情势,待在皇城中才是最危险的,只有跟顾涛的人马汇合,她才有七分胜算。
“是。家父应该已经调集了两千人手在西华门恭候殿下。”其余人则分守九门,而离东郊大营最近的东直门,和稍远些的南昌门则是需要严防死守的两处重中之重。
长流一路在暗巷中疾驰。晚风带着初秋诡异的肃杀之气,迎面袭来。时间仿佛粘稠的血液一般凝滞不动。暗夜中,她感到马蹄声声踏在自己心上。
而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一直远远近近如影随形地笼罩着她,让她始终悬着心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口气冲到了西华门。远远就依稀看见江正澜命人点了火把,率众跪迎。
长流并不下马,而是挺直了背脊,扬起手中雪亮长剑高声道:“江大人请起。其余人,跟我来!”
沉重的城门在暗夜中缓缓开启。长流率众飞骑而出。等候在西华门的两千骑兵迅速跟上,护送着领头的少女,潮水一般向西郊京营涌去。
一出城门,长流不禁暗忖,不知派去通知童镇控住东郊大营的影卫能不能顺利把话带到。京营都是大禹的精锐部队,她并不想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将人都耗死在内斗上绝非她之所愿。大禹将士即使要流血也应该流在疆场,即便要马革裹尸也应该拉着玳国人一道,而非命丧自己同胞之手!
等何辰追至西华门的时候,城门已然归于一派沉寂。方才骑兵手执火把,夹道而列的景象仿佛只是暗夜中臆想出的幻景。
“金牌令箭在此,守门的将士是何人?报上名来!”何辰将人追丢,心下已知齐王只怕已经出了皇城,而江正澜十有八|九也反了。因而他此刻叫阵,并不敢太靠近城墙。
果然,城墙上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突然,一阵流矢在黑暗的掩护下,嗖嗖破空疾射而来,瞬间又夺去了数十位将官的性命。何辰心知大势已去,连忙调转马头,带领残兵剩将赶回禁宫。他心中雪亮,怕是带着陛下手谕去东郊大营调兵的副将亦会遭到同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有童鞋留评,说猫写文中上水准,大场面笔力不够。这章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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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营辕。瞭望台上的灯火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暗淡。负责守夜的小兵忽然看见黑丝绒一般的夜幕中,一条星河蜿蜒流淌而来,忙闭了闭眼睛,又疑似梦中一般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待他发现确有一队人马以急行军的速度朝营辕逼近,连忙俯首冲台下的守卫嚷道:“快去禀报将军,有一队人打皇城方向过来了,看样子足有一两千人!”
底下的守卫一惊,本能地觉得要出大事,几乎撒腿就跑。
顾非正在顾涛主帐内最后一遍梳理动手时的细节,忽听帐外侦察兵来报,有人马朝着京营来了。二人心知这绝非寻常,不由对视一眼。
顾涛到底沉稳,“别慌,无论发生什么变故,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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