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乔诺向来不是吃素的,如果不熟悉我的人把我当成软柿子捏一下也就罢了,可捏了一下之后还没完没了地继续进行欺压,那就是他自找苦吃了。
“喂!”
在他数度朝我挑衅之后,我的好脾气彻底耗尽,绷着脸干脆果断地扔了手里的纱布,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脸骂:“你出去喝酒打架,打成这样回来还有理了是不是?你爱怎样就怎样,老娘不伺候了!”
我扭头就走,完全不看背后的他究竟是什么脸色,劈手甩上了我卧室的房门。
半个小时后,门外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像是睡着了,连脚步的声息都没有半分。
我最终还是担心,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叹一口气,起身开门出去。没想到的是,走出去竟然会看到那样一番景象——他脸色惨白,痛苦地皱着眉,原本瘦弱颀长的身子像小兽一样蜷曲着,连腿都伸不开地蜷在沙发上。
一看这架势,我顿时慌了,连忙奔过去喊他,离得近了才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汩汩而下。我伸手去碰,立刻就被弹了开来,忍不住低呼:“好烫!”
他发烧了。
原来,他不是不难过,而是把所有的难过,都转成了对自己身子的折磨。
迟轩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嘴里还不时低低呢喃着什么,我试着想要把他推醒,不想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我吓了一跳,想起他正发着烧,哪敢耽误,谁想他用的力气太大,我完全挣不开,想要起身去拿手机打120都不行。
我无计可施,只得俯低身子,对着他急急解释着:“你先松手,我去打电话。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去医院好不好?”
他的那张俊脸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绯红,我越看越是心惊,伸手再去碰了一下,热度惊人。我以为他神志不清,没有听清我在说些什么,可是在我正准备卯足力气挣开他的手时,却听见他含混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不、不去……”
我一愣,然后就有些怒了:“不去怎么行?你发烧了,再这样拖下去会转成肺炎的!快,快。”趁他有些意识我赶紧挣了挣,“你先松开我,我去打个电话,然后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他依旧嘟囔着不去,却好在手上的力气渐渐小了,我总算可以挣脱开来,赶紧跑到桌边去打电话。
那一晚,真的把我们俩都折腾得不轻,看着他被推进了急诊病房,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也是一头一脸的汗,浑身更是不知怎么了,力气像是被骤然间抽空了似的。
又惊又险的一夜总算过去,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看到,一张五官精美的脸,正悬在我的脑袋上方。
那张脸上,那双瞳仁乌黑的眼睛里隐隐有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看。
我吓了一跳。
往后退的同时,抬手揉了揉眼,然后认出,眼前这人是迟轩。
“醒了?”
揉完眼,我咧嘴朝他笑,说话的同时,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来,想要去碰他的额头看烧退了没有。
没想到,却被他避如蛇蝎地躲开了。
我这才注意到,恢复了常态的他,又是一脸的冰冷了。
我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放下手来。注意到自己居然趴在他的病床前睡着了,赶紧坐正身子。
就这么趴在他的床前睡了一晚上,这会儿琢磨起来实在有些尴尬,也不敢抬眼看他,只好低着脑袋,装作整理身上的衣服。
“江乔诺?”谁想,他竟然清清冷冷地开口喊我的名字。似乎仍旧不大确定,用的是询问的语气。
“嗯?”我条件反射般地抬头,立马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皱着眉,原本 般好看的嘴唇因为高烧而变得苍白干燥,那张原本俊美而又张扬的脸庞却并未因此失去魅力,反倒更多了几分 与可亲近性。
察觉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这个动作被他尽收眼底,却懒得深究似的瞟了我一眼,继续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说下去。
“想要你不再多管闲事的话,我该怎么做?”
一时之间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我愣了一下。
他眉尖一蹙:“我早说过,我妈之前就有过多次自杀的经历,她有抑郁症,谁知道那天又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不然也不会朝着卡车就撞过去。”见我瞪大眼睛,他冷笑了一声,“更何况,她一向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当时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她都会救,并不是真的为了要救你。”
他的话宛若锋利的刀子,我居然好半晌都没能找出什么足够有力度的话来反驳他。
见我呆愣,他盯着我的脸,有些烦躁地拧起眉毛,不耐烦了。
“还没明白吗?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必对我太愧疚,相反,如果真的感激我的话,不如以后都别管我,别去我们学校,别找我们老师,别再半夜虚伪做作地等我。”
我发誓,我真的被他那种欠揍的语气给激怒了。
我气得浑身直抖。
抖了一会儿,我猛地从凳子上弹起了身来,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对,你妈妈确实不一定是为了救我江乔诺才去世,她也许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只是不想活了。但我爸妈也从小教导过我,滴水之恩尚且当涌泉相报,救我一命的恩情,更不是你说算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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