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芝闻言翘起嘴,小声嘀咕:“那是我哥勤勉,一天都有六七次。死木头又不耕田又不种地,还想收粮食,哪儿有这么美的事。”
午膳的时候左芝被逼着吃了三大碗堆得冒尖的米饭,在撑到喉咙眼儿的时候,还闭眼喝下一碗浓得可以当墨写的补汤。她放下碗抬起袖子擦了把汗,被撑得都回不过神来,眼神空空盯着桌上汤罐一动不动。不料慈祥温和的沐老爷见她如斯反应,又主动接过空碗:“媳妇儿没吃饱罢?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话没说完沉甸甸的碗被塞回手中,左芝对上沐老爹殷切期盼的眼神,登时把话咽了回去。她感动地哗哗流泪,视死如归捧起碗:“……公公您对我真好,呜呜……”
用过饭,沐老爷和夫人是要小憩一会儿的。左芝撑得躺都躺不下,便叫莺儿扶着自己去花园走走,权当消食了。
沐府建立已有好些年头,园中树木亦高参如天。一株茶花竟有百余年历史,姿形宛如劲松,树干粗得两人才能环住。南楚四季如春,如今虽非茶花盛放时节,却也有几朵晚茶缀在枝头。左芝昂头仰望,见到涟涟日光透过茂密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鲜丽山茶之上,只觉美艳非凡。
她为之倾心,命令莺儿:“去给我摘一朵儿,我想别在头上。”莺儿不似鹭儿会功夫,看着高高的花枝,望尘莫及:“小姐,我够不到。”左芝敲她脑门一下:“笨!不会搭梯子摘呀,快去搬来。”
“哦,我去找。”不大机灵的莺儿捂着头飞快跑了,左芝围着山茶树走了一圈又一圈,又蹦又跳的,就想着快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消耗掉。
“芝儿你这是……”
冷不丁一道女声响起,左芝回头一看原来是沐二爷的夫人,沐乘风的二婶。此女姓高,比左芝大不了几岁,乃是续弦,出身不好长得倒有几分姿色,为人也是最谨慎不过的,不讨人嫌。左芝对她心无芥蒂,脱口就道:“没啥,就是吃多了出来走走。二婶您忙,不用管我。”
高氏并不走,手执绢扇摇曳生风地走近,走过的地方便有香粉散落在地,青砖表面就像蒙了薄薄一层白纱。“怎么没看见乘风?”高氏不经意问。
左芝说:“他早晨去上朝还没回,待会儿就来了。”她低头看着白蒙蒙的香粉,有些好奇,“你身上的香粉包破了吗?全掉地上了。”
高氏掩嘴一笑,轻轻提起裙摆把鞋露出来:“不是呢,香粉在鞋里,走动时自个儿会钻出来。这便唤作步步生香。还有扇子,要在玫瑰花汁里泡过了再拿出来用,也是香的。”高氏在左芝鼻前摇了回绢扇,香风徐徐沁人脾肺。
高氏出自河岸妓坊一带,从小便耳濡目染,自是摆弄这些香艳手段的行家。可左芝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侯门闺秀,学的是当家主母的做派,此等不入流的争宠斗艳伎俩从来不屑一顾,所以这会儿听得一愣愣的。
“还真是……”左芝拿过扇子又扇了扇,不一会儿竟觉得头有些发昏。她纳闷道:“二婶我怎么觉得有些热,头也晕晕的。”高氏急忙拿回扇子,扶她到一旁坐下,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回,这才压低声音道:“怪我粗心,竟拿错了扇子。你且坐一会儿,缓过劲就没事了。”
左芝愈发不解:“此话怎讲?这把扇子有什么不一样的?二婶您给我说说,说说嘛。”高氏一开始怎么也不肯讲,可经不住左芝软磨硬泡,最后还是道出实情。“还不都是你二叔那个死鬼。”高氏露出几分娇羞,嗔怪中带着甜蜜,“不正经的老家伙,年纪也不小了,偏偏还是小年青的性情,贪玩儿得很……”
原来这把绢扇不仅浸了花汁,还染了些催情的东西上去。闺房之乐的时候,不单单是肚兜绣鞋,连把小小扇子也能变作那等挑逗诱惑的香艳物件儿。
高氏说着脸都红了,左芝却是越听越起劲,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绢扇直打转。
在男女之事上死木头对她不怎么热乎,除了他天生冷情之外,是不是也怪她太没情趣了?
“……反正就是这样,千万别说出去,不然你二叔和我这张老脸可没地儿搁了。”高氏讲完再三叮嘱左芝保密,左芝月牙般的眼睛弯起,笑眯眯答应,“好呀,不过你得把这扇子送我!”
高氏错愕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拿去拿去。你肯用才好,我看大嫂成日愁眉苦脸的,就念叨着想抱孙子呢。”
这时莺儿找到梯子搬回来了,老远就喊:“小姐我找到了!”左芝急忙把绢扇收入袖中,站起来指着山茶树:“喏,快去掐两朵花儿,也送二婶一朵戴。”
高氏见她们要爬树吓得大惊失色,急忙阻拦:“摘不得摘不得!这是建府时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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