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意思,只是又被她偷亲紧张得不行,左顾右盼的,生怕被过路行人看见。
“走啦。”
千千拉着邈梵继续找酒楼,顺便还买了一把剪子放在袖子里。
在江州最大的酒楼春风楼前,千千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前面一个绛衣人从马上下来,大步朝酒楼门口走去。邈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见到了那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好:“千千算了,你别冲动。”
他是真担心她冲上去和小霸王打起来,倒不是惧对方财大势大,而是怕她一介弱女子吃亏。不过假如她真的被欺负了,他肯定是要出手的,可他总是拿捏不好力度,出拳轻一点的话……也许不会打死人,可能打得那厮终身残废?
罢了罢了,出家人理应与世无争。
“我没冲动啊,虽然我手里有剪子,但我不打算捅死他,你放心吧。”千千拍着邈梵肩头,反过来安慰忐忑不安的他。她噙笑把他的袍角撩起来别到腰间,然后又拆了他束发的小冠,顺手抽了货郎担子上一条汗巾帕子,搭上他的肩头。三两下就把邈梵改头换面,俨然店家小二的模样。
“好哥哥你帮我一个忙。”千千指着小霸王许光,“你走过去站在台阶下,他过来你就去牵马,一句话都别说,记住低头,别看他的脸。”
邈梵疑惑:“为什么?你想做什么?”
千千推着他往前:“别问啦,叫你去你就去,快点!”
此时春风楼生意正好,掌柜伙计迎来送往的,应接不暇。邈梵按照千千的吩咐上前去,许光正好牵着马过来,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模样,邈梵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许光眼角一瞥看他这身打扮,自然而然就把缰绳和马鞭扔给了他。
“去拴好。”
言毕,小霸王大步朗朗地进了春风楼。
邈梵看着手里的东西怔怔儿的,千千即刻跟过来,飞快抽走了汗巾帕子,帮他理好衣裳,还没来得及束冠,春风楼里的伙计送走一拨客人,见状就过来了。
伙计看着站在门前的两人,俊男美女衣着不俗,还牵着一匹膘肥体壮的大宛良驹,光看马鞍的纹饰就知道非富即贵。伙计笑吟吟躬身相迎:“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千千拿手绢掩掩嘴,轻声细语中流露出挑剔的性子:“这儿就是江州最好的酒楼么,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她这话是对邈梵说的,邈梵不明所以地盯着她,她却又转过脸去,高傲地问伙计,“你这儿都有些什么菜?”
伙计噼里啪啦报了一堆菜名:“……蒸鹿尾,炒肝尖儿,油爆肚仁儿,汤爆肚领儿,芙蓉燕菜,炒金丝,烩银丝,糖熘荸荠,蜜丝山药,拔丝鲜桃……一共一百八十八样,随您点。”
一般人听到那么多菜早咂舌称奇了,偏偏千千不屑一顾:“才这么几个菜,还不及家里厨子一半的手艺呢。唉,罢了,出门在外,凑合吧。”她虽然语调不满,可还是迈着莲花小碎步往酒楼里走。
伙计点头哈腰殷勤得很,主动接过邈梵牵着的缰绳:“小的牵去马厩喂些草料。”
千千鼻腔淡淡“哼”了一声:“这匹马不吃外头的下作草料,你喂它些红糖。”
伙计唯唯诺诺地牵着马下去,千千目中无人地跨进春风楼,直接进了雅间,然后豪气地点了最上等的茶。
她越是傲慢无礼刁钻挑剔,春风楼的人就越是小心伺候,连掌柜都亲自过来询问有什么吩咐。如今的江州府不同以往,各地学子云集,谁也说不准旁人背后有什么势力,这些生意人眼光毒辣,为人也圆滑世故,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大人物”的机会。
千千一边看着伙计上茶,一边连眸光也吝于施舍给掌柜半分,昂着下巴格外高傲:“杯盏不要别人用过的,换套新的汝窑青瓷,勺子筷子也换银的来。先切四样时新果子,金橘、杨梅、蜜覃、罗葛,再要四件儿蜜饯咸酸,香药木瓜、砌香樱桃、甘草花儿、梅肉饼儿。我家相公身子娇贵,吃不得外头的油荤,你看着上几个素菜,要清淡可口的。记住了?”
掌柜鸡啄米似的点头,恭恭敬敬地退出雅间,去厨房叫菜了。
邈梵见她故意唬弄旁人,眉头皱成一团:“千千你做什么?”
千千拿上好的雨前龙井茶水烫碗涮筷,面不改色:“吃饭呀。”
“但你刚才……”怎么张口就胡说诳人?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菜上齐了,千千热络地帮邈梵布菜,一边催他快吃,一边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她看着许光也进了雅间,应该就在隔壁,现在那边人声鼎沸,喧闹声都穿透了墙壁钻进她耳朵里,闹得不像话。
邈梵见她没动筷子,问:“千千你不吃吗?”
“你吃好了?”她乌黑清亮的眼睛瞟过来,拉他起身,“那就走吧。”
伙计侯在门外,见二人出来笑脸迎上,谁知千千目不斜视,拉着邈梵径直走到门口,回头趾高气昂地吩咐伙计:“仔细看好马儿,那是大宛的汗血宝马,若有闪失唯你是问,我们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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