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说什么?”
“事出紧急,谷主只遣我回来照顾姑娘,其他并未多说。”
“哦?是什么人能劳动他的大驾?”我住了这些天,上门求医的没十个也有八个,还不是统统打发了?怎么这会倒是出手相救了?
“是无心大师的弟子。”
“无心大师……”好熟悉的名字,“无心大师……啊!可是天机无心?”
“正是!”
那么说他的弟子……难道……是如花?
“小忧,谷主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姑娘,”小忧面带难色,“谷主现正在香舍替病人诊治,他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连我也不行吗?”
“姑娘您知道‘香舍’的规矩……”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跟这种不懂得变通的人讲了也是白讲,“那无心大师人呢?可是也在香舍?”
“没有,无心大师此刻在菊园敞轩用茶。”
“那你带我去见见无心大师吧。”
“这……”
“这什么这,难道大师也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话么?”
“那倒没有。”
“那你吞吞吐吐干吗?……放心啦,我知道大师乃一代高人,不会冒失的,你且带路就好。”
还没走进菊园,就闻见一股幽香。
这菊园,草木幽绝,竹林深重,而菊花只开了三三两两。
中央竹影垂坠的敞轩内,正端坐着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他面前摆一只水泥小火炉,一把紫铜壶,还有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此刻他正握着一柄蒲扇,专注的将炉子的温度扇的恰到火候。
在月光洗得发亮的青石板的映衬下,这和尚显得干枯矮小,面黄肌瘦,看来好像是大病初愈,坐在那里好像也要矮一些似的。
但无论谁一眼看过去,都绝不会对他存丝毫轻视之心。这并不是因为他一双眸子分外锐利(因为他并没有抬头),也不是因为他相貌威严(看起来似乎慈眉善目更贴切些),既不是因为他穿的僧袍质料华贵,更不是因为他的手腕上那串金光耀眼的念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弄不清楚。只不过我知道无论谁一眼看到他,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敬重之意。
正当我打量之时,他缓缓抬头,看我一眼:“几十年来,药王谷中有女子出现的,施主还是第一人。既然来了,先请坐下待茶如何?”
被他这双眼睛瞧了一眼,我竟不觉有些手足失措起来,连忙上前施礼:“擅自打扰大师品茶,还望大师见谅。”
“此处既非我地,又何来打扰一说?”他微微抬手,“请坐。”
我步过去,小心谨慎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瞧我一眼,淡淡一笑道:“此刻水未涕茶未好,施主若是有事想询,尽可开口。”
高僧就是高僧,笑是笑了,可却连嘴角的肌肉都没有丝毫索动;一双平静的目光,更似能明察秋毫洞穿一切,果然是蕴藏了无比的智慧。
“听闻大师神机妙算洞察天机,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叹服。”
“施主说笑了。天机又岂是凡人可料?”他顿了顿,“而且六十年前老僧已然封卦,施主若是为求卦而来,那老僧却是要令施主失望了。”
呃……本来是打算让你帮我算算以后日子如何,既然你这样说,那俺不问就是。
“能得见大师本人,便是天大幸事,又怎会失望?”我微微一笑,“大师此次可是为徒儿求诊而来?
“正是。”
“可是如花?”我有些紧张
“施主如何得知?”
“听说大师有弟子若月,如花两名,我不过是猜测罢了。”
他正色道:“想必施主早与如花相识,又何必言语躲闪?”
好毒的眼光,一猜及中。既是如此,我也不用隐瞒,坦诚一些反而痛快。
“既然大师已经猜到了,我也无须隐藏,我与令徒如花,确有一面之缘。适才听小忧说大师弟子抱恙,所以才冒昧叨扰。只是不知他是何病症?”
老和尚沉吟半天,缓缓道:“中毒。”
“中毒?”我大惊:“可知是何人下毒?”这么美的人,居然会有人舍得下手?!真是杀千刀的!
“不清楚。”
“不清楚?”
“我师徒三人同宿同食,之前并未有任何端倪,但半个月前一夜如花的毒便发作起来,到如今更是昏迷不醒。”
“大师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
“老僧不知。”
“既然不知,又如何断定是中毒了呢?”
“眉心发黑肢体麻木气若游丝,这些都是中毒的征兆。老僧自知无法为其解毒,只能尽全力护住他的心脉,连日赶来这里……”
“那现在……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老和尚一声长叹:“玉儿说他会全力一搏。但因为中毒时日太久,能否成功,全看如花的造化了……”
玉儿?这无心大师对青竹称呼甚为亲切,想来关系一定深厚。他们有什么关系?
青竹不是号称可以和地府抢人的嘛?怎么如今也只是尽力一搏?
是谁想要如花性命?又为何不是立取而是用这种温吞的毒药?
…………
我陷入纷繁复杂的思绪里不能自拔。
天机卜卦
敞轩里静寂了片刻,接就响起水沸的声音。
无心大师开始缓慢的冲茶。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认真。
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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