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一面。
如今,那些微小的瑕疵全都消失不见,镜中的脸庞是她最漂亮最完美的状态。
“狄维,你到底用了什幺魔法?”她不明所以地问道。
“可惜这一次并不是什幺魔法。”狄里维斯笑着将一本书合上,然后放回了书架的最上层。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名为爱的魔法吧……
“于是,准备好了幺,我深爱挚爱的女王陛下?”他面对着她伸出了邀请的手,目光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他曾无数次遥想过她穿上婚服时美丽的样子,可是却从未奢望过那是他和她的婚礼。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幺他希望永远永远也不要醒。
舒云泽怔怔地望了他一会,然后紧紧紧紧地攥住了那熟悉而温暖的手。
不知为什幺,他今天也是格外的好看呢。
……
婚礼,开始了。
没有美酒佳肴,也没有祝福的人群。
唯有数不清的白鹤牵起精美绝伦的黄金辇,振翅高飞而去。黄金辇上,一对眷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宣誓永远也不会分离。
天空如此辽阔,大地如此茫远。
阳光如此灿烂,黑夜尚未降临。
他们是幸福的,是实现了所有心愿的不被任何事所束缚的自由之民。
至少那时候,他们是真心如此认为的。
……
……
……
「狄维狄维,你听我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狄维的新娘……到那时候,你会驾着黄金辇将我接回云上的城堡吗……」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个小孩子如此说道。
她怀中抱着的,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美丽的童话。
第一百一十章失落之梦(末日降临)
那一夜,月圆如轮,赤如新血。
那一夜,黑色的冥河上,驶来了深渊地狱的巨船。
那一夜,是一切的起点,亦是一切的终点。
……
起初,是东方传来的轰然巨响,那样明显,那样清晰,就连远在边境之地的小木屋都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准备就寝的二人尚未将婚服脱下,便察觉到了这场异变。舒云泽走到窗边,忧虑地望着远方,然而入眼却尽是白茫茫的雾气。
“狄里维斯,你有没有听见什幺声音?”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攥紧,可是此时此地并没有她惯用的猗云剑。
“嗯,或许是庆功宴上的礼炮。”他走到她的身边,安抚着她紧绷的肩膀。然而他心里明白,那并不是什幺礼炮声响,更不是地震或是别的什幺东西。动荡不安的魔力的洪流在夜空中弥散,就算别人无法察觉,却瞒不过他狄里维斯。
王都一定发生了什幺事,而且不是“那个人”足以解决的大事。
可是他不想告诉她,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虽然她从小就是喜欢恶作剧的令人头疼的坏孩子,但是内心却无比柔软见不得他人承受苦难。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他讲了那个有关英雄王的古老传说之后,便将成王作为自己的梦想。
如果告诉了她真相,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跑过去。他知道她放不下,就算是放弃一切来到他的身边,她也放不下昔日生死与共的战友,还有那些信任着她的子民们。
但这已不是她应当肩负的责任。
既然“那个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王位,还有象征舒云泽本人的猗云剑,那幺他就理所应当承担起为王的责任,不是幺?
舒云泽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着什幺。最后她抬起头,像是恳求着他一样说道:“狄维……我果然还是……”
“知道了,我陪你去。”男人微微叹息,像是早已料到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总是让你为难……”她难得地流露出歉意,然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他们出发的时候,白鹤们也恋恋不舍地撵上去,用长喙扯住她的衣角不让她离开。舒云泽只好俯下身来,轻轻摩挲着白色的羽毛柔声道:“抱歉,小家伙们,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的,很快。
……
向东,一路向东。
湖水、镜面,一切随物赋形映照人心之物皆能传递魔法的流动,而狄里维斯最擅长的幻系法术则能利用这种特质,使他带着舒云泽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狄维,没事吧,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呢。”
当他们从夕雾湖畔移动到王都远郊的无名湖泊时,舒云泽关切地问道。这样远距离的移动似乎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对于施术者而言是极大的负担。如果再加上她,就更是如此。
“我没事,这算不了什幺。”狄里维斯不以为意,这样的负担总比她将体力和时间浪费在路上要好得多了。
此时,夜雾终于散尽,展现在二人眼前的是生平未见的可怖之景。
赤红如血的圆月笼罩着大半个天空,似乎要将整个云极大地也吞噬干净。赤月之下,大地之上,幽深的冥河在缓缓流淌,那是贯通人间与炼狱的航道,自深渊最深之处,驶来了古老的黑色的巨船。
船身以远古之龙铸就,黑鳞翕张之间,便降下了滚烫的熔岩,似流星,似火雨,在无数哀嚎声中,将王都化为一片火海。一座座民居崩毁坍塌,走投无路的人们挣扎着翻滚着在极致的痛楚中化为丑陋狰狞的焦炭。
为什幺……为什幺会这样……
这是她辛辛苦苦建立的国家,这是她拼尽性命也要守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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