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往日经商时的所见所闻,我暗叹在心:“一为棉花,二为关税。”
不比古代只有耕犁之类的生产工具,前生所处的时代科技发达,农业早非社会主流,衣食住行,亦然以衣为先,我方无自觉,直待当年在澜翎城西开了制衣坊,才知棉税远远高于五谷,小百姓根本穿不起棉衣,多以麻、桑等质地稍逊的衣料取代昂贵的棉布。加之重农轻商的固本思想,商者素来被人轻贱,百姓弃农从商,多是家中土地为豪强兼并后,不得已而为之。当年若非有少隽和苍秋做后盾,走的又是与达官显贵打交道的高级成衣路线,我亦不可能那般迅速在澜翎打出招牌,立稳脚跟。而我面前的这群权臣大多出身殷实,未曾深入民间,自不可能体味百姓经商不易。缄默良久,崔尚书方才和笑慨叹:“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
我淡笑,不置可否。今日初涉官场,派系斗争之激烈,远逾我之前所想。亲睹客归两家如何分庭抗礼,亦知朝廷上下一心,推行新法,发展经济,似是异想天开。只是曾为少隽顶头上司的吏部尚书笑问我可是深受那位令他做了三年噩梦的滕家大姐耳濡目染,我微愕,笑意渐深:“滕州牧极少在本宫面前谈公事。这些为政之道,乃得本宫夫君的启发。”
自不能对人道是借鉴过去读过的历史,借花献佛。不过往日确曾与苍秋谈古论今,尤记得彼时登徒子很是诧异,可知悉我确是来自异世,豁然开朗,宠溺笑言我实是狡猾。亦如他所说,论资历手腕,我与这些权臣相比,自然差之千里。可我知晓的历史已逾千年,无论政治制度,还是文明法度,皆是先人经由或成功或惨败的变法摸索而得。只是在场之人不知个中玄故,归仲元望了我一眼,终是清浅一笑:“殿下四年来在北地见闻广博,又有云大人与滕州牧这样的良臣辅佐,确是今非昔比。”
惟有此时,他方若寻常祖父,将我当作初出茅庐、不懂思前顾后的孩子,温笑无奈,然亦略带宠溺。我笑了一笑,淡添几分挚色:“外祖过奖,承乾今日夸夸其谈,还望各位大人莫要见笑。”
老者摇首:“殿下所言,亦有可取之处,老臣与各位大人定会谨记在心。”
我点头,向众臣告辞之际,不经意扫到刑部尚书身后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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