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史泰狼子野心并非一日而成。而王孙殿下与公主确是真心相爱。现下的局面未尝不是一种转机。”
听莫寻如是说,我点了下头。只可怜那位夹在中间的老国君惨遭亲儿暗算,死得不明不白。可若非如此,莞菁便要等到许多年后,才可和她的良人终成眷属。如此矛盾的局面,令人左右为难,疲于去忖孰是孰非,我看向两岸风景。
几年前,我和苍秋曾打算来此隐居,可惜老天偏爱茈尧焱,令我们离奢想中的幸福不过咫尺之遥,甚至诞生于此的信物也随我们缘尽,灰飞湮灭。轻摸耳垂,我望向底下碧澈河水:“这就是洛妃泪的故乡。”
送我这象征苦尽甘来的信物的人是苍秋,可当年和我一同在栎城初见那对耳饰的人却是在旁伴我静坐看景的男子。莫寻神色微黯:“确是可惜了苍世子送你的那对耳坠……”
我摇头:“这耳饰虽是稀珍,可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我只要永远记着送的人便好。”
莫寻一怔,怅然搂我入怀。这个美丽的国度,诞生曾经缘系我和苍秋的信物。看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倚进令我安心的怀抱,只希冀不久后的交锋,不战而屈人之兵,莫令这条和我缘分非浅的洛河为血腥所染,永劫不复。
115 贰拾肆章 ? 风誓 '一''vip'
记得以前见到某某元首出国访问,瞅着电视里威风凛凛的大人物,颇羡慕他们可以打着公家幌子免费旅游。直到易地而处,才知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尤是在这封建时代,大小国事,皇帝陛下说了算,我这羲和帝储在旁人眼里,自然而然便成别人眼里的未来独裁者。于是乎,每到一地休整,当地官员便会成群结队地前来巴结,不但阿谀奉承听得耳朵生茧,更有甚者,自个儿地盘没闹够,出了国门,反而变本加厉。几十场宴会,折腾得我头痛不已。不过悦大小姐倒是乐见其中,因是充分见识异域风情的火辣歌舞,每每私下相处,便感慨自己受益匪浅,将来回到婵媛坊,便可移花接木,好生调教坊里的姑娘。
“不如开场来段康康舞,保证惊掉那些色鬼的眼珠子。”
早便对我的惊世骇俗见怪不怪,即使我玩兴大起,得闲时做回老本行,毫不心疼地用上好缎子做了抹胸和宽摆长裙,给她示范火辣艳舞,悦大小姐仍是泰然自若,悠声叫好。反是莫寻听到里间动静渐大,恼我不遵医嘱、抓紧应酬以外的时间静养,神色麻木地进里,本要一千零一句,求我这个刚生下孩子不久的小姑乃乃莫再活蹦乱跳。可乍见我坦胸露背,yù_tuǐ高抬,仍是受惊非浅,良久怔愕,来不及痛斥我伤风败俗,蓦掩口鼻,亟亟甩门而出。
“果是血性男儿。”
定力过人的即大人也有失态的时候。悦竹叹为观止,我毫不客气地放肆大笑,借以舒缓因是渐近敦阳而浮躁的情绪。
为保万无一失,亚米尔罕在安然进入伽罗国境后,便下船秘往敦阳与手下汇合。我和假扮莞菁的悦竹则一路醉生梦死,粉饰太平。可即使布置妥当,就是最后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我也有胜算制伏那个不得人心的新君。但起战祸,斗得两败俱伤,对羲和毫无益处。故而先前想出一个颇不磊落的法子,若是事成,便能以最小的伤亡夺下王宫。可于我而言,许就是一生的诟病。所以抵达伽罗国都敦阳,在下榻的夏宫检视三之后在王宫行大婚时呈献新君的贺礼,望着摆放中间的几样事物,我微微苦笑。可见令之代为置办的未央在旁冷望,收敛外泄的情绪,淡声赞其办事能力:“未大人就是未大人,果是不负本宫期许。”
“微臣惶恐。”
口不对心,他漠然一笑:“微臣已遵皇令,凡事依从殿下。也请殿下莫要辜负皇上厚诚,以及宁康郡主思母之情,事后即刻随微臣返京。”
言下之意,无非警告我莫要过河拆桥,救出百合后,便和莫寻携女出逃。我冷然一笑:“你和你家主子还真不腻这种拿人作胁的老把戏。不过本宫已是帝储,将来即位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必抛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和荣华富贵,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呵。”
他低眼淡嘲:“就是殿下有此心愿,怕是大臣们也会反对您下嫁一个已有妻室的臣子。”
拿盈芳郡主来噎我,实是小瞧了我。无动于衷,睨睇他幸灾乐祸的轻鄙眼神,我轻勾起唇,不怒反笑:“看来回宫后,本宫得要奏请皇兄废储。”
未央微愕,不知我何出此言,敛容冷望。我淡笑渐深:“记得几月前,本宫还是闲散宗室的时候,未大人尚且以礼相待。现在成了帝储,底下的人反而越发放肆,实在失败。还是做回亲王为好,省得未大人看不顺眼。”
即使对我这披着羊皮的狼极度不屑,可眼前确是如假包换的茈承乾,奈之无何,只有躬身告罪:“微臣不敢。”
“不敢最好。”
狐假虎威也罢,对这佞人,我偏要给他下马威:“如无不满,就给本宫好生记着,何为君,何为臣。往后谨言慎行,莫要失了分寸,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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