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发生什么,令萤姬这般兴高采烈,甚至连脚下的路都不瞅一眼,以至磕在最后一格台阶,重重扑倒在我脚边。我啼笑皆非,忙是弯身去扶:“你啊……”
掸去她身前的尘土,望着额角磕出个大包仍在傻笑的即家妹妹,我无奈叹气。可听她兴奋地说兄长与鹤卷昭人已经收复所有的失地,不日便要动身回羲和,我怔在原地,直待萤姬困惑地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闭眼扬唇:“他愿回来就好……”
不论他与茈凌菲最后如何,只要他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安然生活,即使不能朝夕相伴也无妨。我勾深唇角,暖意盈胸。可出乎意料,萤姬又不解地抱怨兄长不直接回枺莱,反而打算先行折往庆州,怔了怔,即便苦衏骸澳忝桓嫠吣愀纾盈芳郡主只要一个了结??br /
听说莫寻出走的时候,茈凌菲已然心灰意冷,只是苦苦等待六年,实在不甘。定要莫寻亲口对她说,心里没有丝毫她容身的余地,便甩了这个男人,另觅良缘。而郡主娘娘的最后通牒,萤姬早已传达给兄长:“哥哥在信里说,回皇都后,定会亲自登门,向怡亲王与盈芳郡主赔罪。”
早该做个了结,可因为种种缘故,拖延至今。我抿了下唇,回想年初时的皇族家宴,茈凌菲一反过往冷淡,笑着与我打照面的情形,负疚在心。而莫寻决意先往庆州的原由并非逃避茈凌菲的话,便只有:“他是个大傻瓜。”
自我们相遇后,凡事以我为先。这回也不例外,当是从萤姬的回信中听说南方不太平,曾在那里待过一年的他便去打探虚实,以便将来起战事,替我出谋划策。摇了摇头,别的不怕,就怕他孤身单入碧翡国境,所以嘱萤姬:“拜托传信的人告诉莫寻,让他先去见七皇叔,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萤姬点头。不论如何,莫寻回来是值得庆贺的大事。也因为这个好消息,令我想起自己险些错过一个大日子,拉起萤姬的手:“咱们去御膳房。”
即家妹妹惘然,我微微一笑:“今天是你哥哥三十二岁的生日。”
可惜本尊远在云桑,只能拖上妹妹,代尝我亲手做的长寿面。正要举步离开,却见近旁的吉卓小弟面色微黯,怔了怔,暗想可要叫上他一起庆生。一个宫人忽然来报,说是刑部归尚书求见,我抬手抵额:“来得真是时候。”
隔三差五借公事s扰,又不能对他摆脸色,免得开罪外祖父,往后带头阻挠我推行新政策。我叹了叹,只得对萤姬抱歉一笑,前去书房等候那位麻烦的大表哥。待他以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拿了桩无关痛痒的小事问我意见后,我也像以往那般弯眼摆出温和无害的笑容,打起了太极。可许是天热易上火,也许是莫寻就要回来的缘故,今天特别地不耐烦,就在笑脸即要挂不住的时候,表兄大人总算从美好却与我季悠然无关的亲王少年时代绕回主题,道是朝中大臣集体盼望今上尽早立钦正,诞皇嗣,以安民心,稳固我茈家王朝的百年基业。我扯了扯嘴,可转念一想,若是莫寻回来后举行那个无聊的秀男大选,只怕会伤他的心。反正逃不过,不如早些办了,让那些个时不时寻借口接近我的纨绔子弟死心也好。
微微翘唇,我笑得无比灿烂:“表兄说得对。还是尽早办了为好。”
往日我千方百计地推托,现下却极爽快应承,归崇和微愕,目光意味深长,似在探我真意。我慵慵往后倚在沁凉的椅背,挑眉和笑:“旻夕一直希望有个爹爹,朕不忍拂她的意,也想早日定了,以后可以安心理政。”
不无讽刺他时常打搅,贻误我办公。归崇和尴尬一笑,起身告辞。我淡淡望着这个越发沉不住气的表兄,想了想,轻唤住他:“外祖一直盼我们成亲。不过崇和……”凝住因我直呼他名讳而目露狂喜的男子,我澹澹而笑,“朕认定的夫君只有云霄和莫寻。就算改嫁,朕也不会将那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你明白吗?”
即使顺外祖的心意,封他为钦正,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后宫之主而已。眼中狂喜骤湮,归崇和死死盯住我平静的面容,一手渐攥成拳。许是积压已久的愤怒,终是忍不住问:“即莫寻过去那般对您,您为何还要……”
“抱歉。”
淡淡打断他的质问,我微一苦笑:“抱歉。”
对茈承乾,莫寻确是寡情薄义。也听萤姬说,茈承乾当初以死明志后,归崇和曾经私下找过莫寻,将他狠揍了一顿。不过归崇和往昔视若珍宝的少女早已去了另个时空,望着隐现恼怒绝望的男子,我说:“朕流落民间的时候,如不是莫寻豁出性命地照护,也许早已不在人世。就算有诸多顾忌,结不成夫妻,朕和他还是会继续相爱。”
当初不愿与归仲元闹僵,失去归氏的支持,模棱两可地许诺满丧后,再议改嫁一事。现下出尔反尔,的确是我背信弃义。苦笑了笑,明言:“不要对朕抱什么期许,朕什么都给不了你,也希望你不要在朕身上白白浪费你的感情。
言尽于此。盼他早日对我死心,莫再执迷不悟。只是钦正是唯一可与女皇生养皇嗣的后宫之主,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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