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最后经过崔景行检阅,他陆陆续续淘汰了大半,留下的多是些蕾丝网纱,穿了等于没穿的款式。
付钱的时候,许朝歌特别没脸地缩在崔景行身后,生怕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
店员其实早就身经百战,这时候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小姐,你真是好福气。”
崔景行脸皮甚是厚地回了一句:“是啊,她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
回去的路上,许朝歌一件件的拆礼盒,越看越觉得脸热——这都什么跟什么,教人怎么穿啊,前面后面,里面外面都看不懂。
崔景行帮她把盖子压上,能读懂她心似的,凑近她耳边呢喃道:“别着急啊,等回家了,我告诉你怎么穿!”
许朝歌把盒子一把扔了,耳朵痒,脖子痒,连带着心也痒。
半晌,没那么臊的时候,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我就一直在你那儿住着,都不去拍戏了吗?”
崔景行没让她久等,回答得言简意赅:“不许去。”
不是不去,更不是去,而是不许去。
许朝歌脑海里是老树的殷勤,露骨的暗示,还有她不解风情后,他要她一遍又一遍跳舞的画面。
潜规则是每个女演员都可能遇见的挑战,如果可以处理得当,完全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为事业推波助澜。
许朝歌自认没有这样的本事,可遇事不逃避,却是崔景行要她学会的必备技能。这时候要她临阵脱逃,说不过去。
许朝歌思索半天,说:“我觉得我还是该去把我的戏份演完,反正也没剩多少了,用不着我的时候,我就立马回来。”
崔景行还是那简短的一句:“不许去。”
许朝歌意外:“怎么了?”
崔景行眸色深沉,一只手摸着袖扣道:“想去也困难,我把那项目停了。”
“为什么?”
“不是说被欺负了嘛。”
“……”
许朝歌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什么叫被欺负了?”
崔景行睨过她一眼:“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跟我哭来着,说老树要泡你,大家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你。”
许朝歌还是没有印象,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你从来不看通话记录的吧,我去接你的前一天晚上,我拿了其他人的号码打给你,响了半天终于有人接了,拉着我说了半宿的话。”
“……”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为什么那几天我打不通你电话,发短信也没人回,你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你胆子见长啊。”
许朝歌挽着崔景行手:“你就为这事把整个项目都停了?”
“与其拍出来压箱底,不如及时止损。”崔景行哼哼:“什么叫‘就为这事’,我的人他都敢动,明摆着不想混了。”
心里暖融融的,许朝歌却忍不住可惜:“会花很多钱吧?”
崔景行一脸的满不在乎:“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如果我有能力为你摆平一件事,麻烦的不是要花多少钱,而是到底肯不肯为你出全力。”
许朝歌摆出一张好奇的脸:“那你肯不肯为我出全力呢,谁又值得你越过这些权力,甘愿冒着良心的谴责也要去保护。”
崔景行那张漂亮的脸,这时候忽的有些僵硬。他认真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这个超纲的问题时,许朝歌已经拆了下一个盒子,一脸苦巴巴的样子。
“这衣服实在是……反人类。”
许朝歌彻底接受和崔景行同居这一现实,是在他留在吴苓病房值夜未归,她迷迷糊糊醒来闭眼高呼他名字的那天早上。
往常他总会拍拍她后背,安抚地摸一摸她头发,再递来一杯温度适应的水,用吸管放到她嘴边,说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这天上午,迟迟等不到回应的许朝歌,只有揉着眼睛自己坐起来。抱怨他去哪里的时候,方才想起他昨晚有事不归。
就是在这时候,许朝歌忽然生出一种很怪的感觉——她到底是怎么与他走到了这一步,怎么习惯了生活里凭空多出的一个人?
他们住在一起了,睡在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
他爱好整洁,衣服分门别类放得整整齐齐,她则没有章法,四处都看得到她随手丢的东西。
他不止一次抱怨她的入侵,却又毫无办法地忍下来,最后甚至不得不跟在她的后头帮忙打扫战场。
他的世界像他的衣柜一样,被敞开被占用,很快被她一点点填满,而反过来,于她而言,其实也是一样。
许朝歌很快穿好衣服仔仔细细巡视了一下自己的小小地盘。
这是个并不那么奢华的小别墅,三层楼,有她最喜欢的落地窗,大露台,还有个梅雨天也不会过分潮湿的地下室。
崔景行在里面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大多是许朝歌没见过的,她总是在里面一玩就是一下午,然后享受地看着回家的崔景行暴走。
“你再拿了东西不放回原位,就别怪我不客气。”
许朝歌抱着他扔过来的公文包哈哈大笑,然后等着他在床上教训她。
角色的觉醒,让往常已经看惯的风景变得不一样,连门前的欧月都开得繁盛不少。她找来了剪刀,挑了最好的那几支,用花纸扎着带去医院。
病房里,胡梦带着呼吸器合眼躺在病床上。她已好了很多,不过头上仍旧包着厚厚的纱布,脸上轻微浮肿,皮肤被绷得油亮。
班长也在,出了病房后,他跟许朝歌解释因为胡梦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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