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您现在早就活得很滋润了!何必总想过去呢!”左忠堂把诸葛秀的老手轻轻地拿开,站起身,拿起诸葛秀的茶杯,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热水,又送给了诸葛秀。
诸葛秀擦擦一双老眼,深深地叹口气:“唉,人老了,好模样儿的,就糊涂了。一阵儿一阵儿的,根本分不清眼前的这些事儿,那码子是过去,那码子是现在啦!”
“大妈,您没事儿的时候,就瞧瞧我拿来的这些光盘!心情就会越来越好啦!”
诸葛秀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手抚摩着左忠堂带来的书和光盘。
左忠堂见按照预定的公关手册已经对老太婆公关到位,立刻发动了租房攻势:“大妈,您那房子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诸葛秀挠一把自己的脖子,依然用慈祥的眼光望着左忠堂:“孩子,那写字楼上下两层,将近一千平方米,卖给你们银行,好模样儿地一平米才一千五百块钱呀!我现在这小楼,每平米还要一万块哪!”
左忠堂如梦初醒了:“您原来是要卖,而不是租!”
诸葛秀诧异了:“小会计说你们要高价收的呀!”
“那您能不能租呀?”左忠堂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可大头那孩子一直要出租,是我拦着不让,他才过户给我,赌气让我自个儿卖的呀!”诸葛秀的眼睛里没有了慈祥,而泛起异样的让左忠堂认作蓝色的光,一张老脸上,本来不多的褶皱也在突然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地露出来,沟沟壑壑的,让苍老暴露无遗。那表情,只有坚定;那话语,态度鲜明,根本就没商量的余地。
左忠堂见状,认定老太婆犯了神经病,已经吓破了胆子,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上赶紧抓起自己的挎包,腿上则以比野兔更迅猛的速度,夺门而出,落荒而逃了。
二十二、博士的新智慧
人的记忆力仿佛是一个很奇怪的过滤器。过去的生活分明就像眼前的现实一样,是充满了甜、酸、苦、辣人生百味的,可一经这过滤器筛选,对过去的体验则变了味道:苦涩越来越少,甜蜜却越来越多!
存款工作的不如意,再加上野鸭湖上发生的故事,让难得在工作中稍有停顿的龚梅,越来越喜欢忙里偷闲地回忆过去了。在片刻闲暇的不知不觉之中,她总能回忆起在江南小城与老康初相识时的那些日子,她还记得在与老康第一次相见的那次银行内部舞会之后,发生的故事:
江南的夜晚,静谧而温馨。她和他慢慢地走在灯光幽暗的桃花溪边。江水的清流被夜幕披上了神秘的黑纱,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鳞光,像是在黑色的锦缎上,滚动着无数颗迷人的亮晶晶的珍珠一般。
“你怎么晓得我还没走?”龚梅是收拾完会议室的桌椅,在走出银行大门时,和康处长不期而遇的。但是,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康处长老实巴交地交待了:“我一直在外面候着呢,舞会散了,可我压根儿没走!”
看见著书立说、高高在上的康处长走下自己的官位之后,原来是一个像小孩子一样老实的人,龚梅不禁活泼地笑起来:“为什么?”
康处长的嘴蠕动着支吾了几下,却始终没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琢磨着请你吃一点儿啥。”终于,望着桃花溪水沉默了好一阵的康处长毫无新意的找到了一个理由。
“为什么?”此时,龚梅的一对杏眼,笑望着眼前的书生,更是一副十足的顽皮劲儿。康处长的学问、儒雅和作派是小城市的人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也正是康处长的儒雅与真诚,此时此刻深深地打动和吸引着她。
“你问为……啥?”虽然月光和灯光都不明亮,却依然依稀可见,康处长被搞了一个大红脸。
龚梅见康处长一副窘迫的样子,便不再逗弄这个书呆子,大大方方地先开口了:“还是我请你吧!”
康处长还想客气地说啥,龚梅索性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听你谈金融无序竞争!”见康处长一副惊愕的神情,龚梅又忍不住玩笑道:“你是博士。这个理由,还算恰当吗?”
这个江南的古老小城,在九十年代,还没有酒吧,更没有麦当劳。他们俩身隔一尺距离,来到了一家西饼屋。
康处长的大脑兴奋异常,行动上自然更是一派殷勤。他点蛋糕,要咖啡,把面前的小桌摆得满满的。让他奇怪的是,西饼屋里的龚梅没有了江边的顽皮和活泼,总是一本正经、一脸的矜持。
“您认为中国的银行在外资压迫下,能继续维持吗?”这是龚梅一边喝咖啡,一边说出的第一句话。
康处长哪里想说枯燥无味的金融业务,他惦记着谈风花雪夜的诗歌,更想听龚梅讲她以往的生命历程和各种人生感悟,这才是谈情说爱的开始嘛!但是,面对正襟危坐的龚梅,见她那一脸的严肃与正经,康处长只好悻悻地点头,没支声。
餐厅里播放起了王杰那首忧郁的歌《回家》:“……谁还记得当年我眼中的希望,谁又知道这段路是如此漫长,我不在乎有没有梦里的天堂,握着手中的票根,是我唯一的方向……”
老康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回家的感觉就在那不远的前方,古老的歌曲在唱着童年的幻想,走过的世界不管多辽阔,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老康望着龚梅一对秀气的杏眼,意味深长地说:“每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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