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凝望着躺在其上的父亲。
一向如大树般的父亲,如今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颊苍白,无力得像一张白纸。就连平日里威风肃杀的粗眉也微微耷拉了下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顾师师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一时间,心里蹿起莫名的哀痛。
心里风起云涌,但,面上她已经粉饰了所有情绪。这时候,父亲倒下,家里需要她,她需要坚强。
“妈,你在这儿陪着爸,放心,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顾师师安抚着母亲,拾起桌面的杂志和报刊,揣进包里,迈出病房。
这些照片,除了康亦风,没有人拥有。文章里刊登的照片,她与霍霖霆在喷泉里紧紧相拥,十足的亲昵,虽然只有她的背影。
刚迈出房门,霍霖霆便疾步凑了过来。
“你爸没事了吧?出什么事了?”他拉起她的手,语气间很是关切。
顾师师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径直向前迈去。
“顾师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来帮你解决。”霍霖霆长腿一迈,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臂弯。
“是吗?你这么厉害!呵!你知不知道我爸差点因为我死了!你知不知道都是你的不可一世,胡作非为,让我变成人人唾弃的荡|妇!”顾师师犹如火山爆发那般,厉声嘶吼,从包里扯出杂志,一把甩在霍霖霆的脸上。
话音未落,她疾步向前迈去,走廊上回荡着她高跟鞋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响。
霍霖霆一怔,而后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杂志。瞥及杂志的标题,顿时,浓黑如墨的瞳孔蹿起了火苗。
《爆周刊》,路骄旗下的刊物。两个女人间明明无冤无仇,为何顾师师会被如此大肆抨击?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顾师师是他的女人,为何路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霍霖霆弄不清,拿起手机,拨下了江峯的电话。
与此同时,康家大宅里,康亦茹坐在化妆台前,扬起眼角,小心翼翼地刷着睫毛膏。
叩门声响起,她语气欢快地应了声“进来”。
康亦风迈了进来,直直地向她走来。他一言不发,只是将《爆周刊》扔在她的桌面。
“哥,找我有事吗?”康亦茹一边鼓捣着手中的化妆品,不紧不慢地说。
瞥了一眼桌面的杂志,她唇角一翘,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亦茹,是你。”不是问句,十足的肯定。
康亦风负手而立,一脸肃穆。文章里的照片是他找人拍得没错,可是一直存在他的u盘里,没有人知道。而昨晚,他错愕地发现u盘的位置不对。且,在此之前出入书房的,只有康亦茹。
无论多么痛恨顾师师,但他还不会自毁名声。况且,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未婚妻被贴上“荡|妇”的标签?!
更何况,他是想娶她的。
康亦茹沉下脸,放下手中的睫毛膏,转过身来。绛唇蠕动,干干脆脆地承认:“是。”
昨晚,她将照片发给路骄。今早,却也吃了一惊。比起照片,字里行间才似炸药,没想到路骄比她还狠。
康亦茹只得感叹,这路骄果然把他弟弟当心肝来疼!只不过是帮弟弟出口气,竟像是要把顾师师赶下地狱!又或者说,是因为正宫愤恨小三儿,作为景襄好友的顾师师,只是殃及池鱼的产物。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是康亦茹喜闻乐见的。
康亦茹眯着眼,含笑发声:“哥,你当真想要娶那个女人?”
见康亦风不答,康亦茹心里蹿起簇簇烈火,这女人,凭什么?!只不过是短短时日,竟把霍霖霆那样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论五官,论身材,自己哪里输给她!只不过是个娇小姐!
更甚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也像是中了她的蛊毒那般!
倏尔,她秉着强大的克制力,将所有的不满咽下肚子里。她懊恼,昨天看到霍霖霆公然示爱,她愤懑,不满,怒气冲天,才会一时冲动将照片发给路骄。
这样一来,霍霖霆为护顾师师周全,极有可能公开承认他们的关系。一步错,全盘皆输!康亦茹暗自痛恨自己的冲动,若是如此,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她不许!
转念一想,她觅到补救方法,微笑起身。
拿起桌面的香水瓶子,奢华大牌,独家定制限量款,早已告罄,国内仅一瓶。
“哥,你看这香水,像艺术品似的。限量款,买都买不到。”康亦茹轻启瓶盖,碰洒了一下,又接着出声,“很香,很蛊惑,很迷人,是不是?”
康亦风不明所以,他一个大男人,而且思想较为传统,从来不碰香水这类东西。
不过,香水的气息确实很好闻,霎时间,让他都有些乱了思绪。
就像那个女人。
明明知道她与霍霖霆纠缠不清,但骄傲的自尊和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放不下,这女人,必须是他的!
康亦茹抿唇一笑,哀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这独一无二的东西,不是我的。”
“嗯?”康亦风疑惑。
“是我一个朋友的,寄放在我这儿而已。”
康亦风依旧不解,不明白康亦茹为什么要跟她讨论如此乏味的话题。他不再逗留,转身欲意离去。
“嘭”地一声,从身后传来。顿时,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郁的香气,很是刺鼻。
“哥,这样,它就永远属于我了,谁也拿不走。”
康亦风转身,一脸愣怔,地上一滩残液和玻璃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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