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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亲戚所说的,当时才念初中的夕纪也怀疑是医生的疏失。无论手术有多难,能够克服困难完成手术的才叫医生,不是吗?所以他们才能收那么多钱、受到那么多人的尊敬与感谢,不是吗?
有些亲戚还建议最好控告医院,百合惠却不表明态度,甚至还认为健介本人也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母亲的这种态度也让夕纪感到不满。
失去父亲的伤痛,并没有轻易消失。但夕纪马上明白,哭不是办法,因为百合惠必须出去工作,结果在饭店的美容院找到了替客人穿和服的工作。夕纪从来不知道母亲有这项专长,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母亲在婚前,曾经在百货公司的和服卖场工作。
这份工作虽然没有丰厚的收入,但健介保了几个寿险,只要节省一点,母女俩的r子应该还过得去。放学回家,家里空无一人虽然让夕纪感到寂寞,但一想到母亲正在为她们努力,感恩的心情便大于一切。过去很少做的家事,也开始主动帮忙了。
与母亲的新生活,让夕纪变得懂事而坚强。每天埋头苦g地过r子,总算能够赶跑在心里萌芽的怯懦。
就这样,几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了。她对于健介的死因虽无法释怀,但亲戚们也不再说什么了。即将破裂的大动脉瘤在手术时破裂——情况就当作这样结束了。
如果这种情形持续下去,并没有发生任何事的话,或许夕纪会逐渐打消内心的怀疑。然而,事态并非如此。
事情发生在某天晚上。夕纪正在准备晚餐,家里的电话响了,是百合惠打来的,说会晚归,要夕纪自己先吃,她可能会在外面吃过再回来。
夕纪本来正在做五宝炊饭,因为那是百合惠爱吃的,但是挂了电话之后,就提不起劲了。她把材料摆在一边,直接倒在沙发上,没多久便打起盹来。等到醒来时,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将近十点了。百合惠还没回来。
夕纪觉得很饿,却不想做炊饭。她披上外套,拿了钱包便出门。便利商店就在走路五分钟的地方。
她买了东西回到住处附近,看到路旁停了一辆车,她也认得出那是一辆宾士。车内人影晃动,车门开了,她看到下车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人正是百合惠。
她往驾驶座一看,可能是因为车门打开,车内灯亮了,辨识得出驾驶的面孔。
夕纪差点叫出声来。微光中照亮的,不正是那位西园医生吗?震惊之余,她躲在旁边的一辆轻型车后面偷看。
车门关上后,百合惠似乎仍笑盈盈地说什么,而且车子启动后,她还在现场停留,目送车子远去。在夕纪看来,那是依依不舍的模样。
直到看不见车子,百合惠才提步走向公寓。夕纪从后面追了上去,叫了一声“妈”。
百合惠活像一具发条松脱的人偶,顿时定住不动,接着慢慢转身,动作也显得很生硬。
“夕纪……你怎么会跑出来?”
“便利商店。”她把手上的袋子举起来。“妈,刚才那个人……”她面朝宾士离去的方向,“不就是那个人吗?帮爸爸看病的医生,西园医生。”
百合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先是露出浅笑,然后才开口:“是呀。”语气很平稳。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回来呀?”
“也没什么。我们先回家再说吧!天气有点凉了。”百合惠说着,不等女儿回答,便提起脚步向前走去。
夕纪默默地跟在快步前行的母亲后面,觉得母亲的背影似乎在排斥着什么,以前走在母亲后面,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回到家,百合惠先到厨房喝水,放下玻璃杯,叹了一口气,夕纪一直在餐桌旁注视着她。
百合惠从厨房里出来,表情转为深思熟虑。
“其实,”她微微低着头说,“妈现在的工作是西园医生介绍的。因为医院经常在那家饭店举办医学方面的会议,所以西园医生在那里好像有人脉。”
“原来是这样啊。”这当然是夕纪第一次听说。
“今天,医生因为有事来饭店一趟,顺便来看看我。我也觉得应该跟他道谢,才会比较晚回来。”
“那,你是跟西园医生吃晚饭?”
百合惠简短地嗯了一声。
哦。夕纪也应了一声,拿起便利商店的袋子,走进厨房,把便当放进微波炉,按下加热开关。
“妈,西园医生为什么要帮你介绍工作啊?”夕纪望着在微波炉里转的便当问道。“是为了手术失败赎罪吗?”
百合惠眨了好几次眼,表情有点僵硬,然后才回答:“也许吧。”
同样的事情没再发生。百合惠偶尔晚归,但显然都是为了工作,即使是这种时候,回家的时间也很少超过晚上九点。
但是,夕纪无法确定百合惠没有与西园医生见面。她的休假是星期一,因为是平常r,夕纪当然得上学,这段时间百合惠在做什么,夕纪就不得而知了。
某天,夕纪经历了一个决定x的会面。
那天也是星期一,她放学回到家,西园就在家里。
他端正地坐在起居室,背脊挺直,笑着向她打招呼。
“医生说刚好有事来附近,顺便过来看看。”百合惠的话听起来很像借口。
是吗?!夕纪说着点点头。
“那么,我告辞了。”西园站起来。“看到令千金精神不错,我就放心多了。”
“谢谢医生这么费心。”百合惠向他道谢。
“要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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