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
她一手拿着镇尺,一手拿着方子,瞧着眼前的两件珍物为难的一笑。“两位的忙,我恐怕是做不到的。”
两人一楞。
“不过是代转个东西,有何难?”卢患问。
“难的。”她摇头。“因为我以后见不到殿下了。”
两人一惊。“您是摄政王的宠妃,怎会见不到他?”李民生急问。
她垂下脸来。“不瞒各位说,我已被殿下厌弃了。”
“什么?!”两人表情像是同时被雷打了。
春冬山夫妇也惊诧不已。
“姝儿,这怎么回事?你给娘说清楚啊!”谢玉娘赶紧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
“娘,女儿这次回山东就是因为殿下已经厌弃了我,不要我了。”她拿出绢子抹泪。
“厌、厌弃了你?怎会这么快就厌弃你?”谢玉娘愕然。
“这……你可是做了什么惹怒殿下了?”春冬山也问。
“我不就是眼里容不下半粒沙,赶跑了他后院的一票女人后,他便恼了,说我太过悍妒,他也容不下我了……”那男人与许缇儿的事说不得,但她赶跑他后院女人的事也算事实。
“他赶你走?”
“他说再也不要见到我,我若敢再回去就对我不留情面了,也许会杀了我。”
春冬山夫妇这下脸色大变了。
“哼,自古妒妇哪有好下场的!七出中尤忌善妒一条,本官就说这女人怎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分明有失妇道却还如此蛮横,这下终于自食恶果了!我侄子卢升好在是死了,若没死,娶了你岂不更倒霉。”卢患马上变了嘴脸,原来卢信刚是他的远亲,卢升是他的侄子,这会竟说出侄子死得好,不然娶她更惨。
“没错,不过就是一个说弃就弃的妾,还妄想管男人,管的又是高不可攀的摄政王,这是自不量力、恬不知耻!本官说春兄,你夫妻两人是怎么管教女儿的,真义女无方!”李民生骂人不落人后,连春冬山夫妇也骂了进去,“罢了,早该猜想到女儿也不是真受宠,要不,你早官复原职了,哪里会到现在还像废人的窝着!是本官有眼无珠,与你白折腾了。”
“两位大人说我的不是就好,何必连我爹娘都说,你们刚才不是还让我爹的理政之才让你们受益良多,还有我娘德行乡里赞颂,说她教子有道?”春芸姝故意问。
“放屁,你爹不过就是个被罢官的迂腐家伙,酸腐之人哪里有能耐指导咱们什么?”卢患啐道。
“你娘更是有失德性,瞧你,就养得不成样了。”李民生也说。
春家两老张口结舌,见两人本来对自己奉承不已,一听女儿被厌弃,立刻换了张脸、变了个人,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太过分了,怎能对我爹娘说这种话,简直欺人太甚!”不知何时躲在一旁偷听的春开平跑进大厅,气极地道。
“你这小子听说在京城杀了人,居然还有脸回来,咱们山东可不是包庇杀人犯的地方!”李民生指着春开平说。
“对,你之前是有殿下护着,这桩案子自然没事,如今你既回山东,本官就有义务重审,给德照亲王一个交代。”卢患盘算着蓦允既然不要春芸姝了,那春开平这小子也没人护了,不如做点人情给李央,自己还能捞点好处。
春开平大怒,正要说什么,春湘茹也来了,替弟弟道:“开平没杀人,这案子清清楚楚,要重审咱们也不怕!”
李民生听她出声,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嗤笑。“这不是春家嫁到京城徐家的长女吗?命带煞星啊,不仅让人休了还克倒夫家,这样的倒霉妇人居然也回乡来丢人现眼了,山东都成弃妇的集聚地了。”
春湘茹闻言瞬间煞白了脸孔。
谢玉娘见不得女儿受辱,气道:“是徐家行事不端自取灭亡,与我女儿何干,况且是她不要徐家那无良丈夫,哪是遭弃?”
“胡说,这世道只有男人休妻,何来休夫之说。哼,本官说谢氏啊,你可真能生,三个孩子,两个被休弃,一个是杀人犯,你还有资格说什么吗?”
谢玉娘气得颤抖,就是春冬山也怒爆青筋了。
“滚,春家不欢迎你二人,立即给我滚!”他气急败坏的赶人。
两人不屑的撇嘴。“哼,不用你赶,你们这满府的倒霉味,咱们也不想多闻伤身!”李民生转向春芸姝。“给殿下的东西就不劳你转呈了,我自己送就可以了。”他从春芸姝手中拿回那块珍贵的鸡血石镇尺。
“我这前朝珍藏的养身方子,也用不着你费神了。”卢患也抽回自己的东西。
“告辞!”两人转身要走。
“欸,等等。”春芸姝唤住人。
两人连回头也懒得转过来,只侧个身子。
“还有事?”卢患口气明显不耐烦。
“晚上天香楼……”
“天香楼一顿饭多贵,花的钱都是民脂民膏,取消了!”他不客气的说。
可笑的是,竟还提民脂民膏,敢情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自己的钱请客,是拿公家的钱做面子。
“喔,那李大人邀约回旧宅……”
“这几日本官的夫人染了风寒,不便招待,这事等她病好了再说。”李民生方才还说贱内竭诚欢迎她过去的,这会换成“本官的夫人”后就没法招待了。
“那好,明白了,不送了。”春芸姝不介意,漫不经心的摆手让他们滚。
两人重重哼一声,甩袖急急而出,半点也不想沾染上春家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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