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他们的车窗上,发出“啪”一声巨响。
钟静言吓得猛地转头,车窗上,被人砸了一只柿子,红红的汁液像血一样摔溅开。
她恼怒地降下车窗,正待质问,对面车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倒先将头伸出来,比了个中指,“什么破市长?乱..伦的事也做得出来!还不快滚下台……”
钟静言气得浑身发抖,震声手快,将车窗升上去,将那张还在不停开合的大嘴巴隔在了车外。
“别理他。”他摸摸她的头,没有多作解释。
“哥哥……”
许多话已经到了唇边,红灯转绿,震声那就样握着她的手,两只手一起推杆,车子向前滑出。
“落落,还记得这里吗?”
震声带她去了时光咖啡厅,钟静言愣愣地环顾四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四年前与马华一场争吵,她愤然走出,被大叔捡走,开始另外一段人生。
重回这里,甚至当初那个为她端上西瓜汁的侍者都还在。
她原本应该很开心的,不是吗?哥哥们这样用心地爱着她,这是她最后呆过的地方,他们一定以为,这里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哥哥们,她心里,更多的是心痛和怜惜。因为没有爱情,所以只剩怜惜。
坐在四年前坐过的位置上,她捧着一杯热果汁,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清楚,关于她与季少杰,关于她与哥哥们。
十几年的感情啊,他们还在,而她却抽离了,她的心满满都是酸涩,到底要怎样说,才不会令他们受到伤害。
她一向爱恨直接,此时,在哥哥们面前却踌躇纠结。
餐盘里垫着一张彩色广告纸,她抽出来,无意识地叠来叠去,总是叠不出形状来。钟震文把她手里的纸接过去,很快叠了一只漂亮的纸鹤给她。
“给你,拿着。”震文说。在她面前举着那只纸鹤的样子,像极小时候帮她爬到树上摘下风筝,冬天为她跑几条街去买来烤红薯。
还好,有电话进来,打断她流泪的冲动。
震声接起来,简单地说了这里的地址。
是父亲。
一定是看到报纸,特意赶过来的。
气氛一下变得沉闷。
“落落,无论你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必理会。”震声坐在她对面,紧紧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眼神认真而肯定,像期末考试前给她鼓励一样,“等你念完书,我们三个人一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钟静言用两只小手反握住震声的,忍不住说:“大哥,你不用这样悲观,事情还没到最坏,还有很多解决的办法。爸爸在京里的人脉,一定可以帮你压平这件事情。”
“不用,就算没有今天,我也会辞职的。”震声颓然垂下头,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男人,此时眉头微微皱着,俊朗的眉眼显得心事重重,这样无奈,“落落,对不起,哥哥们没有保护好你。……昨天晚上刚刚说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今天却又出现这样的事……”
“不,哥哥,我没事,真的。”钟静言的确没有把报纸上那些难听的言论放在心上,原因……潜意识里,她只当自己是这里的一个过客,既是过客,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原本,只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我努力工作来打发时间,没想到可以坐到今天的位置。这个位置,注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履薄冰。可我想要的,只是和你,震文,我们三个,一起没有任何负担地,在阳光下生活。”
震文的手也搭过来,声音带着笑,“对,现在找到了落落,我们一起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国家,重新开始,我们去圣巴特斯岛捡贝壳,去荷兰看郁金香和风车,我们有手有脚,一定可以把落落养得白白胖胖的,落落只要还是像现在这样,永远无忧无虑,只要在我们身边就好。”
钟静言看着面前两双热烈的眼睛,只是觉得无比的心虚。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感受。
与他们之间,只是隔着一张咖啡桌,可是,就像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这座天堑,叫做.爱情。
当以为的爱情变了亲情,该怎样适应?
钟邦立很快赶过来。
他大踏步走进来,浑身鼓胀着怒火,咖啡厅的地板似乎都在震动。
后面跟着李主任,一进来就赶紧让店长清场子。
“爸爸。”三兄妹齐齐站起来叫。
他没有理会他们,冬天,额角却渗了汗,就那么看着他的三个孩子,目光是盛怒的,却又带着些难以言喻的哀悯。
三个孩子,都只是格外安静的看着他。
仿佛早已料到了他会说些什么,甚至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平静,甚至坦然。
这样的三个孩子,他到底该拿他们怎么办?放着平坦的大道不走,却非要惊世骇俗……
quot;选个日子,尽快把你和青玉的事情办了。quot;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住怒火。
quot;不可能。我已经辞去市长职务,明天陪落落一起去英国。quot;钟震声看着他,清楚的说。
话音没落,震声脸上便遭重击。钟邦立拿起桌上一只水壶,准确无误的飞速击在他的脸上。
他失去控制,倒在沙发上,血流顺额蜿蜒而下。
震文和落落都吓坏了,忙过去查看伤势。
李主任赶紧走过来拉住钟邦立轻声地劝。
钟帮立用手指着震声,怒火难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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