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脂环视厅内,最后淡淡地扫了一眼舍昕周围的数女,几女一触到舍脂的目光立刻慌乱地低头垂眸,没有由来的心悸。
“刚刚……是哪位说想做我的后母来着?”舍脂恍若自语般低喃。
一女脸色煞白,回望了一眼自家姊妹,不敢应声。
“嗯?”
数女齐齐望了一眼刚刚说话说得最过分的南宫家某女,然后悄悄后退。南宫同属八大柱国,本是中二家之一,但是这些年来,百里和项家的权势已隐隐超过南宫,这笔账南宫可一直是算在舍家头上的,所以此女开口自然是毫不客气……
“是这位夫人想娶我爹爹吗?”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爹,我是说她爹!”某女被厅内冷凝的气氛压的心慌不已,一见舍脂针对自己,立时口不择言起来。没办法,她只是个小小的女爵,眼前的却是一等公!一个借口“无礼”,舍脂就是当场废了她,她也不能有半点反抗的举动!更何况舍脂可是天极老人的关门弟子,若真的对她出手,她小命不保啊!
南宫女为了保命当众爆出了人人皆知但人人不提的传闻,却不知这一句让整个南宫家陪她一起走向了深渊。
“我的爹爹——叫欧、阳、卯。”舍脂的眼眸中寒光慑人,语气中的霸道更是让整个大厅压抑万分。
舍昕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姐姐”,胸中闷郁不堪,一颗心仿佛找不到安放之处一般悬在脖颈之下,难受地她恨不得将胸口打开透一番气……
这、这是她的姐姐!这就是她要去正面对抗的姐姐!
“诸位夫人、小姐……”百里伶舟突然出现在厅外,柔和磁性的嗓音如温泉拂过所有人的心头。
“百里大人……”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见礼,目光却一边飘向舍脂。
舍脂收起险些喷薄的杀意,回头看了一眼百里伶舟,淡淡点点头。
百里伶舟远远施了一礼,然后办正事。他是来最后说明一次流程的,虽然这厅内都是些贵极的人物,但这种事情倒也还用不着他这鸿胪卿亲自出马,只不过刚刚在宫里遇到归位的项贺楼,得知舍脂已经到了,他就扭头过来了。一来,就听到舍脂那句寒意十足的宣告。
百里伶舟一边说明,一边不露痕迹地观察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失言失策的南宫家,看着众人皆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及飘向舍脂的眼神中带着的防备和困惑,百里伶舟不禁在心中微微摇摇头。
舍脂终是年幼,在这种场合,岂可公然树敌……
然而,不久之后,南宫世家的覆灭让百里伶舟看清了一件事,他原本以为她年少得意难免轻狂是错误的——她的狂,与年龄无关!
因为她的每一步,都可变为无人能避的杀招!看似临时起意,却招招相连,让人无从防无从猜无从抵挡。
一日艳阳,祈福大典顺利落幕,皇帝万俟海天在宫中设全素宴款待众公爵,经过晨间那么一闹,不少眼光犀利的老骨头对舍脂进行了重新估量,皆是真真假假的过来套近乎,舍脂来者不拒,相谈甚欢。而让众人更是对舍脂拿捏不准的是,宴后皇帝竟留了舍脂夜宿宫中!
“小姑娘,来,我们聊聊。”怪叔叔如是对舍脂说。
“……”
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这场老狐狸与小狐狸的单独会面在今后天下局势的发展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也没人能给出定论,但这一晚对于舍脂而言——没有意义。
她将要做的一切,对万俟皇室只有好处,只不过,结局恐怕和万俟海天希望的不太一样!
身为帝王,当然希望集权于一身,对于众多权势财富可敌国的世家,万俟皇室一直都是不断压制削弱小心地维持着相互制约的平衡。世家混斗,无疑是皇室最想看到的,可谁来做这个混斗的引子?
万俟海天看上了舍脂,而舍脂——“很配合”。
晚上,舍脂宿在了万俟紫陌的紫惠殿,两个少女钻一个被窝叽叽喳喳聊了大半个晚上,出宫的路上,顺道护送的项贺楼都听到软轿里的舍脂哈欠连天。
出了宫门行了一会,项贺楼突然一扯缰绳,调转马身来到车厢边。
“睡着了吗?”轻声问。
“嗯。”喝醉酒似的懒哼。
“……”顿了一下,项贺楼又问,“你……还是不回家吗?”他指的是回舍府。
厢内静默了一会,然后一只素白的小手撩起帘布,朝他勾了勾。项贺楼刚刚靠近窗口,就被那只素手一把揽住脑袋——
霸道的吻。香舌扫过他口中敏感的粘膜,卷起他有些无措的舌头一同缠绵共舞。
浑身激起的战栗感官让项贺楼险些驭不稳马,只见他反应迅速地伸手扶住车厢稳住身形。
“我在的地方,就是家。明白了?”舍脂缓缓眨眨眼。
“……是。”项贺楼气息有些凌乱。
“……我不需要唯唯诺诺的男人,但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跟我耍性子。”
“……”项贺楼不语。他又岂是唯唯诺诺的男子,可在她面前……
“九叶做的东西吃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舍脂突然提到那些食物。九叶做的食物里蕴含着他的半妖灵力,一般人吃了可强身健体,习武之人吃了更能增加修为。
项贺楼微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不起,我不该……”
“味道你的确会是吃不惯,所以给了你颗糖。”
“我……对不起。”她再说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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