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托着下巴手臂支在柜台上看他。
“只是习惯早起而已,反正我也无家室繁事,就早点来店里帮忙。也能让老先生多歇息一会。”
池钓笑着回应。
阿朴是那位姓孟的老先生几年前从街上捡来的,往日里连大人们过不下去的时候,孩子更是顾不得的。孟老先生捡他回来,是看他身高体壮,倒是个能干活的好把式,便收了他在店里做些杂散的活计。
“是不是又没有吃早食?”阿朴一看池钓的手空闲了下来,就扯了他的手去凑桌上的一小碗白灿灿的汤水,面上隐隐露出自得之色。
“快尝尝,刚刚从城南头的汤圆铺子上买来的,还热乎着。我特地和老板要的碎花生馅的,我看着他捞的,还是第一锅嘞。”
池钓摇了摇头,他这具身子不吃东西也不觉饥饿,偶尔忘记饭食也是常事,只是看不下去他这样浪费。
“你整日里拿了银子买这样那样的吃食,仅有的那点银钱都要花光了。怎么还能攒下钱来娶媳妇呢?你眼看就要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也是该攒下点家产了。”
捡人回来的孟老先生深谙驭下之道,出言管吃管住生病了还管药,每月结算后仅剩的一点银钱才肯漏给阿扑一点,算作是他一月勤恳的工钱。这医馆他是早就打算卖掉的,一辈子的全部积蓄都不许别人动,要一点不留地全都带进土里去。
“可是,慕不是别人啊,是阿朴的救命恩人。一年前我生的那场重病,若不是慕你,阿朴早就死了。我就乐意对你好,不吃饭是要生病的。我不要你生病,会很难受。”
阿朴绷起脸来,一副高大的身子骨硬戳戳地挺着,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模样。
“再说,慕你比我大,都没有娶亲。我就更不要着急了,才不要那些个女人来管我呢。”
他的声音小下来,撅起嘴眼神轻飘飘地瞟池钓,见他还没有上前的意思,就更急了。干脆一把将人拉到柜台旁边,拿着勺子挖出一个白滚滚冒热气的汤圆小心吹了吹,不容他推拒,就要往人嘴里塞。
池钓哭笑不得,值得匆忙地张口咬住那滚圆甜腻的吃食,只觉香甜黏热的馅在口中化开,滚落胃里。伴着身边少年人宛如火炉一般的体温一并传过来,登时身上的寒意就去了七八分。
“你自个吃过了吗?”池钓又问。
“吃过了,就在隔壁的包子铺,要了两个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可好吃了。”阿朴这话才刚刚出口,肚子里就不给面子地传来一阵轰鸣。
他的脸腾得红了一半。
池钓好笑地把那只动了一口的汤碗往他那边推了推。
“你吃一个,不然我可也不吃了。”
两人和一并着吃完了一碗热汤圆,末了都出了一身的汗,又把医馆里左右上下打扫了一通,在太阳刚刚露头的时候就开了大门。早上向来没什么客人,池钓给一个耳鸣喉痛的病人开了方子,又细细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才让人走了。
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那位孟老先生捋着一把山羊胡子慢慢悠悠地从医馆后面出来,问询几句,半躺在屏风下继续闭目养神。
医馆的门吱呀一响,进来的却是一个熟人。
褚锦河穿着一身淡桃花折扇,啪的一开,还不怕冷地对着扇了扇,是一副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许是之前的坏运气都在之前结束了,他一回京城就知道自己的爹要死了。
这在寻常人家令人悲痛欲绝的事,在皇家,那可当真是件大好事,他不缺手段,也不缺运势,熬死了老子,毒死了弟弟,哭得两眼红肿的他被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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