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太多书必定会报复他,他知道。”
烟慢慢燃烧,异香汹涌,似乎江海潮的体香。他听见周杳满含痛楚的话也很沉默,但不像是为了这件事震惊,而像是大人听了小孩子无意之间讲出来的玩笑,于是敷衍式的表态——“我知道了”,这样的随意。周杳觉得他追问这些又逼着他回答,可他根本没什么反应,完完全全地意兴阑珊,不以为然,甚至还勾起了笑容……可是他觉得,他应该是不同的。
于是周杳被激怒了,锐利双眼钉在江海潮身上,提高了音量:“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每天窝在这里?”
江海潮偏过头,望着面前的小孩儿。十五岁其实不能算小孩子,话里的阴毒有种莫名的天真,他其实明白周杳的话没说完,那句话其实是,你又为什么窝在这里,像个废物呢?
可江海潮没生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会生气了。他招了招手,对那个少年:“过来,周杳。”
周杳自知失言,心中懊悔,握着拳,挪到他面前。他忽然抱住了他,他坐在高位,抱着阶梯下的周杳,空中静默忽然翻滚上来,有种寂静温柔的错觉。因为两个人高度有别,周杳被他拥在怀里时,头埋在他膝盖上,透着厚重衣物,也许还能感觉到他皮肤的凉,让周杳一直颤栗……
他感觉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情脉脉,熟悉感受在跳腾。
江海潮弓下身,缓缓凑近周杳的脸,注视着周杳发红的耳朵,有些厚,白玉似的,看上去倒是有福气。他忽然起了极堕落的念头,语气却更为轻快,他道:
“你很难过,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江海潮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诡秘:“我十五岁那年,父亲还没教我骑马射箭,而比我年幼的弟弟都开始围猎了。我少年心性,埋怨父亲不重视我,便央求我娘让我在宫中自由转转,我觉得,我的自由不应该被剥夺。可是娘说,无论如何,不到需要我参加宴会的日子,我不能再宫苑之外的范围走动。我大失所望,不甘心了好几个月,可是要我去问谁呢?没人会回答我,我是没办法的。我很伤心,伤心以至于怨怼,策划起了一些逾矩的事——我要躲开所有宫人的监视,自己跑到外面去,去找人问问清楚,问明白,为什么要把我当做一个废人?
“终于,我逮着了一个机会。一个大好的机会,此前我从来没想过一切顺溜成这种样子——父亲临幸母亲,宫人们都在守夜,没人管的上我,我借此溜到其他妃子的宫殿去,东躲西藏,最后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却闲置多年的宫殿。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江海潮的音色天生带着一种沙哑的蛊惑,他低喃着,嗓音沉稳。
周杳顺着他的叙述想了下去,先是意外:一个皇子竟然这样被当做宠物养大?再惊得冷汗直冒——他发现了什么秘密?
江海潮感觉怀中的人在惊悚、发颤,脸上浮现出有多年未对别人展示的诡谲笑容,口里“咂砸”有声,接着讲了下去,“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的画像。画像被人毁去了一半,不晓得是撕掉的、还是烧焦的。女人很美,是我见过最叫人心神不定的女人,无论是谁,恐怕都会为她的美丽所折服,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我被吓住了,便走上前去——灯光慢慢将她的面貌映得更为清晰,我忽然觉得怪异,觉得熟悉,胃里翻江倒海。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控制了我,我疯找着镜子——找到了,摘下了从小就不被允许摘下的那个面罩,抬头,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脸。和她如此相像,以至于在那一刻,我再也没有力气怀疑我是否是她的亲生骨肉。而我的母亲,父亲,这一切,都是一场编造。母亲,并不是我的母亲。”
“她是谁?”周杳觉得自己被魇住了,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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