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起来。
那纸上的所谓供词,唐锦连前几句都还没有看清楚,便在狱吏的强迫下按了手印。
而後是被拖著关进潮湿阴暗的牢房里。
他尽管不停的说著“不是这样的”说著“我没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听他来说,他苍白的辩解毫无用处。
一道道牢门关闭的声音渐渐远了,唐锦慢慢跌坐在铁栏之後。
看著手掌上鲜红的颜色,他终於明白,他已经将那死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认了。
他想不出他到底哪里出了错,才会被冠以这样的罪名。他还在这错误里期待著昭雪的时刻。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清白却不知道人心的黑暗。
秦尚在天明的时候才从内室里出来,却没有见到原本应该等在厅外的唐锦。
座上的是董太後和董佳宁。
秦尚立即便知道事情不妙了,然而他这时候却不能露出半分的怀疑的神色来,只躬身向太後行礼,将慕庭烨的情况简要的说与太後。
听得慕庭烨还自昏迷,不曾清醒,董太後哽咽道:“皇上与哀家一向亲近,哀家也视他如亲子,如今要是有什麽不测……可叫哀家……叫哀家如何办才好啊……”说著便已是潸然泪下。
董佳宁扶著太後手臂早就泪流满面,听到这里更是涕不成声。
秦尚安慰几句便向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身後董太後冷声问道:“秦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秦尚停住脚步回身平静答道:“臣正要去嘱咐药童煎药。”
董太後点点头:“不必麻烦秦大人,让常福去就好了,秦大人还是留在这里照顾皇上吧。
“是。”
秦尚知道自己现在是出不去了,只得放弃出去找人的想法,将手伸进衣袖,悄无声息的把已经写好的药方纸揉成团。
转身让人拿来纸笔,秦尚在桌前重新开出了一张药方,交给等在一边的常福。董太後将药方仔细看过一遍才准常福出去。
慕庭烨受伤的部位虽然是手臂,然而箭上的毒却让他昏迷著,秦尚也没有把握他到底何时才能清醒。
他只盼著云江早些知道,能打探出些消息来,也许还来得及去救唐锦。
一路被拖进牢房,膝盖、小腿上都破了,有血从伤处渗出来,烧灼的疼痛却被完全掩盖在腹痛之下。
唐锦皱著眉,脸色惨白,扶著腹部的手不断的轻抚,却只是徒劳。
牢里阴暗,他只被这一阵阵的痛苦折磨著,已经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时候。身上一阵颤抖,他咬住下唇,屏息著忍过一阵疼痛才松了些气。
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唐锦整个人都如浸在水里,湿透了的衣服下面好像隐约的还能见到肚皮之下不安分的胎儿在动,每一次都只让唐锦想伸手去捶打。
死罪也好,灭族也好,唐锦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心去想,他满脑子里只有慕庭烨的安危而已。
他想喊来人问问,却也知道并不会有人理会他,他不过是个将死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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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素罪人……
无後为大-50(继续虐……)
只从牢房的这一角爬到另一侧的干草上就已经几乎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意识渐渐的也有些模糊了,他不知道这时候是什麽时辰,只茫然的在疼痛里想著受伤了的慕庭烨。
秦尚是神医之後,他一定是能救得了慕庭烨的……
宫里什麽珍稀药材都有,再奇怪的毒也是该能解得了的……
只是,不知道,昏迷的人还会不会觉得伤口疼痛了……
唐锦一阵胡思乱想,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腹部也好像有些麻木了一样,他只是觉得呼吸困难而已,只是觉得,眼皮沈重而已……
自己是个孤儿,也没有什麽九族会被连累,他也觉得安心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他也知道,腹内孩儿大概是难以保住了,他是真的不能见到他的爹爹和父皇了。
心里猛的痛起来,他是真的想为那个他爱著的人留下一点骨血,那至少能证明他是爱过的,幸福过的。
然而,终究还是不能了,即使这孩子出生了,也是带著罪名的,那不如,一起带走吧,阴暗的地府里他也有个能顾怜和回忆的。
背上突然的钝痛,唐锦从昏迷里稍微的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迷糊里知道是狱吏在打他。
虽然疼痛,唐锦却没有躲避,牢房太小了,他其实,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更何况,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都没有。
痛过一阵,好像是那殴打渐渐停止了,耳朵里嗡嗡的响著,他觉得喉咙有点湿意,轻微的咳嗽就激起一阵疼痛,腥甜的味道有些像是记忆里慕庭烨受伤时的味道。
有人在牢里大声说著话,偶尔的一句“皇上”他总能捕捉到,却听不分明,他挣扎著清醒些,他只想知道慕庭烨现在如何而已。
然而他也只清明了一小会儿,便就又陷入了昏迷。
他还没来得及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觉得安宁,就又在新一轮的殴打里痛得醒过来。
他这时候终於想到,他大概是快要死了。
如果时间不多了,那就应该好好的回忆美好的时光,将那个男人记得更深刻才对。
“小锦……小锦……”
只要认真的想著一个人就会忘记了身上的拳脚和疼痛。
甚至连他的声音也能记得那麽真实……
“小锦……小锦……”
一定是了……
认真想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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