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逾制的行馆是上上任楚王大兴土木修建的,与这任楚王倒没什么大关系,当年庆国正是外忧内患,与他现在悠闲的日子正好相反,当时不巧外有匈奴进犯,内有皇子夺位,那些藩王们自然也蠢蠢欲动的嚣张起来,吃穿用度都比照着帝王过。
可怜现在楚王成了太子的开胃菜,就算不关他事也得关他事,总之,你逾制了,爷账孙还,不正好吗。
容逾掌管刑部三年有多,这行馆离京城也不远,他怎么可能不知楚王圈地逾矩的事,只是不说罢了,都卯足力气准备这次落进下石呢,他这次突击私访,并没有通知楚王,听说楚王已经卧床多日,嗯,惊吓病人多不好啊。
年近六十的楚王口里像被塞进了一颗大鸡蛋,目光迟钝地从病床上滚了下来:“陛下——小王罪该万死竟不知您来,陛下恕罪啊”
都说了是私访,你要是知道那怎么成,楚桑假意地笑了几下,轻松道:“不用慌张,寡人只是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寡人又不会吃了你”
仆人拿着软垫,把椅子垫得松松软软的,他才舒服地坐了上去,手里端着清茶,瞅着楚王已经老态龙钟的病容,不由感慨,太子这段日子真把人逼急了,那日在宴会里楚王还是油光满脸的富贵老人,现在一下子瘪成黄花菜了。
而楚王心里叫苦连天,哪有人探病不带太医,而是带着刑部煞神啊……
容愈阴寒的目光冷飕飕的在楚王脸上晃了几下,薄薄很显薄情的嘴唇似乎是扬了一下,楚王如坐针毡,脚一软就跪在地上:“陛下明鉴,小王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一千个胆子也不敢……也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这其中必有蹊跷,陛下要为小王做主啊!”
皱皱鼻子,他不耐烦的抬手:“寡人都说了来看看你而已,别跪了,起来吧,也不嫌地板凉”
楚王的膝盖却打算在地板上生根发芽了,不断叩首:“陛下,小王真的没有做过这等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小王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
别,别说的寡人跟你命定三世似的,楚桑心里发笑,脸上还是不咸不淡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神态:“这次的事,刑部自会查出真相,不是你的事,谁也冤枉不到你头上,怎么,楚王对寡人的容爱卿那么没信心?”
“怎么会——”楚王倒吸一口冷气,咳笑道:“天下人都知道容大人刚正不阿,小王自然……自然放心”
放下茶杯,这软垫子弄的厚,害得他坐下都不想起身了,拖长了尾音,悠悠软软的道“宁渊,楚王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能让楚王失望啊”
直接叫出容愈的字,已示亲近,更是让楚王明白,你不信容愈,也就是不信他楚桑,皇帝都不信,你连黄花菜都做不成啊。
容愈似乎是顿住了,抿着唇,好像是因为刚才那一声宁渊而仓促起来,“是,臣定不辱使命,定将此案查清楚”
一抹红从青年的耳根角慢慢沁开,像朱砂融在宣纸上,一点点荡漾开。
不得了,他忽瞧见容尚书的似锦艳容,心也难免的又晃荡了一下,平日容愈都是正儿八经的冷着脸好像老天爷都是他庭下的人犯,刚才那点无措真是千年难见的奇观,害他都小小心动了一下。
往下一瞧,那楚王眼睛都看呆了,眼直直的盯着看,口里还喃喃着:“那就劳烦容大人了”
这都半条腿在棺材里的人了,还色心不改,他眼沉了沉,心里升起不悦。
万岁第十声
这都半条腿在棺材里的人了,还色心不改,他眼沉了沉,心里升起不悦。
就跟不小心吃到苦瓜一样让人觉得恶心,他最满意的臣子,怎么可以被这种老头子意淫,好吧,就算他大家长心态好了。
容愈过于出众的样貌不是没引起过别人的恶意玩笑,不过那些敢开容愈玩笑的人现在大概坟前都可芳草凄凄了,当然这只是比喻而已,容愈掌法自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不过一个人,只要气魄高度摆在那儿,谁还敢去冒犯你。
这个楚王,可真不知死活,楚桑恹恹的吐了口气,又和楚王拉家常一样聊了一阵,直到楚王跪到脸色发白冒虚汗的时候,才有了离去的意思,好心去扶了一下楚王的手臂,言笑晏晏的话别:“今天这茶倒真不错,怎么私藏呢,那可不好啊,寡人在宫里还喝不到那么香的呢。”
楚王才刚离地的腿唰的一声又软成虾脚了。
徐步走出楚王卧房,天色尚早他难得出来一次自然不想那么早回宫。
于是停步,转身看着身后的青年,把主意打到了容愈身上。
黑衣青年大概被瞧得全身别扭,只好开口问:“陛下?”
他笑道:“容爱卿,不知道欢不欢迎寡人去你府上坐一会呢?”
青年的视线扫过马车边的便衣护卫,随即微垂着脸,一贯的内敛态度:“臣怕会耽误陛下回宫的时间,而且臣的家实在是……”顿了顿,容愈似乎是有些微的苦恼:“实在是不堪入目……”
楚桑大度的挥挥手:“怕什么,还怕寡人吃了你不成,”语锋一转,“难道是金屋藏娇不想让别人瞧见?”
容愈立马沉默不语了。
就算平时办起公来铁面无私人神共惧的人,其实也是有生动的一面啊,他打趣道:“带路啊,寡人的马可不会识途。”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边回想着刚才容愈脸上生涩为难的表情,一边忍不住扬起嘴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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