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望着他不说话,少顷又吃了一片,问道:“你夜里砸核桃就是为了做这个?”
宿遗祯:“嗯,怎么样?桃胶是我夏天在桃山采的,那会儿可热了,但是能采到更多的桃胶。”
苍铘:“以后别做了。”
宿遗祯:“不好吃?”
苍铘:“我说好吃你会一直做么?”
宿遗祯半真半假地答:“当然!徒儿是世界上最孝顺的人,师尊想吃的东西自然是上天入地也要给做出来。怎么样,有我这样的弟子是不是忒幸福?”
苍铘:“不好吃。”
“......”宿遗祯“哦”了一声,热脸贴了冷屁股,他觉得没意思。
失望地朝门外走,却听苍铘又问:“你去哪里?”
宿遗祯头也不回:“给师姐送桃胶糕去,女孩子或许会喜欢。”
吃了桃胶糕的第二天苍铘的伤口就恶化了,宿遗祯百思不得其解,桃胶和坚果都不是发物,怎么就导致伤口发炎了?他不肯承认是自己的作品出了问题,可每天的伤号餐也都是他特别准备的,没道理吃了好几天都没事,唯独今天就有事了。
搞不好是老妖精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叫伤口沾了水了。可龙的皮肤有那么娇弱吗?宿遗祯捏着下巴左思右想,拐弯抹角地问:“师尊啊,当时我见那地下喷出一道冲天大火,那是什么魔物?”
苍铘:“极北冰原下镇压的魔流。”
宿遗祯微微一惊,极北冰原下的魔流可是苍铘他老爹拼了命才镇压住的,如今竟然叫它们另辟蹊径了?又问:“后来呢,师尊把那魔流怎么样了?”
苍铘:“吃了。”
“......”宿遗祯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吃、吃了?”
苍铘:“那只是出来探路的,本座尚能消化掉。东天际的镇妖封印即将崩裂,极北魔域伺机而动,两股势力恐怕是要结合起来。”
天嘞,这是要遭逢毁天灭地的劫难了啊!
他还记得那阵大火冲出地表时苍铘叫他们几人快走的情形,如果那只是探路的小兵,那极北冰原下的魔流该是什么样子?宿遗祯心道歇菜,这是到了个什么时代啊,他可以肯定自己不用再担心十来年以后会被雷劈死了,绝对会被妖魔先灭了。
苍铘:“怕了?”
宿遗祯擦了把虚汗:“我怕什么呀,天塌了还有师尊顶着呢,嘿嘿。不过师尊啊,这人间的事该是天界的责任,师尊其实不必牺牲这么多的,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会甩手不管?”
苍铘:“天界忌惮本座,自然不会管东天际的事。本座赌得起,黎民苍生却赌不起。”
宿遗祯不说话了,龙是心怀天下的龙,撇开那一身本事之后其实也只是条可怜虫。心情陡然沉重,宿遗祯不太适应,他把目光移至苍铘的剑伤上,转回话题道:“师尊,我看那魔流的大火那么厉害竟然也没留下什么伤口,怎么唯独这道剑伤一直好不了?”
苍铘:“或许因为这伤是本座的徒弟亲自留下的,它不愿意好。”
嗬,老妖精还会说这种话!宿遗祯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他虽怀疑是苍铘自己的问题却也不好直说,便问道:“师尊昨天有没有吃什么别的东西,除了我给你准备的之外的东西?”
苍铘略一摇头:“不止昨天,最近一直都只吃你做的东西。本座不想怀疑你,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往食物里误加了什么。”
“......”误加?宿遗祯顿时急了眼,喊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如直接问我为什么要害你!”
苍铘:“那你为何要害我?”
“你!”宿遗祯气得不轻,什么可怜啊可叹啊全都忘了,指着他的鼻子道,“行,好心当做驴肝肺,算我自讨没趣!没心没肺,丧尽天良,亏得我天天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下次谁再给你做东西吃谁特么就是你孙子!”
见他气冲冲地往外走,苍铘唤道:“回来。”
宿遗祯:“干嘛?”
苍铘:“床还没铺。”
“......谁爱铺谁铺!”宿遗祯气鼓鼓地架着胳膊,一副“老子今天什么都不干”的表情。
苍铘:“听说后厨缺柴了,把棺材搬过去应个急。”
宿遗祯当即拍桌:“谁敢动老子的棺材!”
“关河令,进来。”苍铘对着外面唤了一声。
那双小黑靴瞬间就抬了进来,好像一直都在外头等待这一刻似的。她应了一声:“尊主。”
“别!师尊息怒!”宿遗祯一见这“凶婆子”就立马变身良家妇男了,笑呵呵地扑到苍铘的面前,扯着他的胳膊道,“师尊三思,徒儿再也不敢嚣张了,能不能别劈我的棺材?”
苍铘:“不能。”
宿遗祯装可怜:“求您!不要不要不要!”
苍铘:“那棺材就那么重要?除了和雷公通灵还有别的用处么?”
“雷公......噗哈哈哈!”宿遗祯登时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师尊,司雷殿是专管人间万千生灵羽化飞升的仙官,他的雷是渡劫雷,不管下雨的事儿!”
苍铘:“这么说,本座承受的劫雷都是他降的?”
呃,不好,给司雷殿惹祸上身了。
宿遗祯小心地观察着苍铘的脸色,迟疑着道:“大概,是吧,不过他并不是想劈谁就劈谁的,都得按着司命君的命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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