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候,祁思明放开了她。
灯光被调回原来的亮度,甚至还调高了几度。
祁思明蹲下身来,淡淡问她,“吓坏了?”
*
s满脸泪痕。
她看着他,控诉道,“你欺负我。”
祁思明无奈,“我很抱歉。”
s扁了扁嘴,难以自制地流出两行眼泪,她说,“你不喜欢我。”
祁思明按了一下太阳穴,感觉头疼。
女孩很难过的看着她,眼泪鼻涕地流了一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
她的样子真的很像是个初恋破灭的小姑娘,明明这两天一直都活蹦乱跳、光鲜明亮,此时却像是被风雨摧折过的花,枝摇叶落,可怜兮兮。
可能这小姑娘是真的喜欢他吧?祁思明模模糊糊地想,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喜欢的,他们年纪差了这么多,他不过是带了她两个白天,跟她吃了六餐饭。
他想,如果她不是看上了自己,哪怕是任何一个她的同龄人,他都会为这小女孩鼓鼓掌的。她太勇敢了,在这么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感兴趣的人,就敢想尽办法靠近他,找他说话,问他题,夸赞他好有魅力,努力地赢得他好感。
虽然有点大胆奔放,但是比起那些瞻前顾后、欲擒故纵的女性,不知坦诚了多少,强了多少。
是他先入为主了,是他最开始就不太欢迎她,所以才觉得她的行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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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句话可能说重了,他教训她都还可以,但好像不该削她的自尊,简慢又轻蔑地说“不是什么人都会为你神魂颠倒”。
其实不是啊,这样漂亮热情的小姑娘,全世界都该为她神魂颠倒。
可是说出口的话,又收不回来。
他苦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傻姑娘,没跟你明说,你就不能自己观察吗?”
s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不解。
祁思明有点无奈了,“我和他住在一个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我们俩是情侣,你想我怎么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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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扶着楼梯扶手上楼的时候,s没跟他一起。
估计是对凌言和祁思明是情侣这事儿感觉挺震惊的,小姑娘还没表白就失恋,一时间百感交集,急需自我重建一下,她浑浑噩噩地走到新安装的游戏舱前,泪痕未干地躺进去了。
那个游戏舱早就设置好了未成年人限时令,到点就会自动弹开,祁思明也不怕她贪玩,跟她说了句晚安就上楼了。
他步履轻快,忽然很没良心地感觉心情大好,三步并两步地就踱进厨房里,捡了一瓶啤酒和一叠香肠,就在他拿着这些东西上楼的时候,转角刚好正要下楼的凌言。
他有些开心,像是向主人讨奖赏的大型狼狗,问,“阿言你醒了?饿不饿?我们上楼吃点……我刚才跟那个小姑娘聊了聊,感觉她说的应该还有几分可信,咱们让吴律师再扩展范围好好查查。”
凌言却没理他这话茬,一脸寒霜地问,“你对她做什么了?”
“怎么了?”
凌言伸手把他往旁边一拨,“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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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住进这个房子的当晚,凌言就让电子管家对s这个未成年进行了身体监控,刚才s血压心跳陡然升高,他在屋子里接到了情绪报鸣。
事实也跟电子管家报备的一样,s没有在游戏,她叩住了游戏舱的舱盖却没有接上接驳器,她躲在金属的蚕茧里面,哭得背脊弓紧,脸部充血。凌言掀开盖子的时候,正看见她正闭着眼睛抱着两只手,瑟瑟发抖地咬指甲。
她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玫瑰色的指甲油被咬得参差不齐。
凌言的一颗心狠狠疼了一下,眼泪差点落了出来,他摸了摸s的头发,轻轻问她:别在这里躺着了,我们回卧室去好不好?s没有睁眼,眼泪却流得那么急,凌言知道她是听到了,就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祁思明站在楼梯上有些犹疑地看着,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想要把人接过去,凌言却侧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撞开他自己抱着s上楼了。
*
所有由外部世界引发的创伤,都变成内心和身体里的搏斗。
混乱、恐怖、愤怒、羞愧或惊吓,压力反应系统会在危机出现时给出闪电一般的反应,相似的声音、情境、气味、画面,都会让人迅速混乱,瘫痪,失控。
而这些,人类的理智都无法控制。
那天晚上s一直在哭,她像是被击垮了一样,一张脸毫无血色,揪着凌言的睡衣趴在他身上嚎啕痛哭,她说就像那天一样,她说天很黑,墙很凉,她说不出话,有人压了过来……
一个多月过去,s和苏闲、警察、律师、心理师都交流过,可是如果没有引导,哪怕到了现在,她还是颤抖,颤抖到说不出一个有始有终、完整流畅的首尾,说不出那次具体的欺凌,好像那些东西已经超出了她的语言范围,她形容不出来。
她只是用力的攥着凌言的衣服,用力地攥着。
3月7日,3月7日,3月7日……无节无假,一个看起来那么普通的上学日,一个看起来那么普通的夜里,小姑娘平平常常地回着家,可能还想着要不要拐去商店再买点零食,就忽然被人狠狠抱起,掼在了墙上!没有灯,那地方没有灯,她被人捂着嘴巴,惊悚麻痹她的四肢,恐惧顶住她的喉咙,胃液倒流,内脏痉挛,她害怕得死命挣扎,可是沉重的身躯还是压了过来,她还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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