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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天的直播就这么热热闹闹、百感交集的结束了。
凌言整个人浑浑噩噩地,一听那个ai主持人说完了结束语,立马摘了ai头戴,第一反应就是往家里赶,他慌不择路地从办公室冲出去,步履凌乱地穿过国会大楼的走廊,心里乱糟糟地,已经装不下别的了。
只是他以为要回家才能见到人,却不想在国会大楼外就看到了,捧着花,正等着他。
八点多的首都,巨大的国会广场上灯火璀璨,美不胜收。
祁思明站在那里,凌言忽然就想起他外祖父说的话,他说人生太长太苦,长恨身不由己,可若你爱之人也深爱你,那何不携手就一起活完百年?
此后哪怕江海余生,也是不枉。
凌言眼眶一热,只好快步走下台阶,飞奔着抱住他,“刚才你有看直播吗?那个ai问我祁思明是谁。”
祁思明笑呵呵地搂紧他,顽皮地一左一右地晃,像是最平常的一天一样,稀松平常地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怎么答的?”
凌言说,“我说祁思明是我爱人。”
然后他忽然就安定了。稳了。再不是一个人了。
风吹过贴着地皮的草根,吹过藤蔓,野花,灌木,名花和参天大树,万物都在风中低吟,在那一瞬的生态下,全世界的生灵、各式各样的分布形象,都好像有了灵魂语言,都有了能和他共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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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人间》一星期只有一次录制——还好只有一次。
所以七天的剩下六天,凌言就该干嘛干嘛,除了他感觉跟祁思明感情更好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如果要是硬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他。
他之前出行、用餐,很多人只是看着他,现在都是直接过来跟他打招呼。
之后有好几次他邀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大法官去高级餐厅用餐,论名气威望,那些服务生本来应该对他身边的人打招呼的,结果一个个都整齐划一地朝他弯腰,喜滋滋地喊“议员先生好”。
凌言:“……”
这就很尴尬,凌言真是恨不能迈步子的时候都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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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那段时间媒体对他开始进行铺天盖地的报道,对祁思明也开始进行了深入挖掘。
民众的热情和爱,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的获知感永无止境,好奇心欲壑难填,所以媒体也投其所好,不断地使用各种手段开始对他进行热情的搜刮,希望可以把凌言剥脱得一丝不挂——所以当媒体公布出他是文惠和凌远山的儿子,是ut之父的外孙的时候,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好像被震颤了一下。
赞美吹捧铺天盖地,溢美之词作势要把凌言砸个晕头转向,哪怕祁思明每天也能接到无数的来电。有大型媒体的编辑满怀诚挚地询问可否给个机会采访他们,凌言的同僚们也热络地邀请他们区他们家里共进晚餐。
那段时间,空气里都带着一丝狂欢的气息,每个人都对着凌言展开笑颜,看见他跟看见钞票一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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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好打发的,不好打发的是直接能联系到凌言个人终端的大人物。
他好像成了香饽饽,忽然间就有有很多他没法拒绝的名流高官来邀请他参加私人聚会,甚至首相难得举行一次的宴会,也开始有他一席之地,并且在那次碰面的时候,他们在楼上的办公室里,首相居然跟他提起,希望他考虑党内主席的位置,期待他把党内的一些事情好好运转起来,制定周密的计划,尽量筹集资金。
凌言清楚,这个职位虽然是一时的,但是对现如今的中期竞选是有很大影响力的,如果他答应了,就是答应了首相加入他目前的竞选团队,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赢得民众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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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凌言也是奇怪的。
媒体报道他了这么久,居然到现在为止还是清一色、一边倒的吹捧。
那天的第一期直播后,所有嘉宾虽然不如他热度高,但是网络上还是不乏讨论的。评价里,清醒者有之,被蒙蔽者有之,褒者有之,贬者也有之——这些是很正常的评价分布,唯一不正常的就只有他。
凌言问过了,小闻没有刻意公关。
所以现实就是这么超现实,祁思明强行在时政节目秀恩爱,大众狂热之后,居然没有应有的指责。
网络上,凌言每天照常被阿谀奉承吹捧得水泄不通,现实中,凌言就围拢在光怪陆离的香衣鬓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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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赞美、吹捧,人是会迷失自我的。
那段时间,大概也只有博奇还是冷静清醒的了,他跟凌言说你要想好,别被暂时的得意冲昏头脑。
但是说来,宠辱不惊这个境界真的有点高。
凌言的爱情工作都是春风得意。爱情上祁思明跟他蜜里调油,工作上中央地方都接到无数的橄榄枝,哪怕国会里康澤的内部例会都不再拿他当壁花了。
不自见,不自是,不自伐,不自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些说来容易,但他年纪轻轻的,也达不到用出家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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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凌言自己回想,都说那段时间他连滚带爬的,每天充实得像是在过0.75倍的生活。
博奇这句话也就听一耳朵,往心里一放,就奔向下一个私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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