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白云飞笑了,心底却依旧难过“你讨厌钟行”
“是啊”秦宇笑笑对他说“有很多次我都想杀了他,可是··又饶过他”
“为什么?”
“因为··”秦宇目光涣散一下,又重新移到他脸上,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讨厌他”
“秦宇,你不是无理的人”白云飞看向他,指尖轻轻颤抖“我知道,他是钟氏门人,是钟景澄的族兄,所以你放过他”
秦宇僵硬的笑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白云飞拥着他冰凉的身子,微微低头。
“你可以告诉我,不必··藏在心里”
“我只是”秦宇目光看向远处“不想你看轻我”
白云飞不解的看向他,秦宇贴着他,嘴唇白的吓人,脸上的血色渐渐的退去,似乎正在慢慢离开他。
“没错,我放了他,因为他姓钟,但··”眼前的光线暗了下去,秦宇看不清前方的一切,贴着他说“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我只是想好受些”所以才更卑劣。
眼神涣散下去,秦宇眼皮不自觉的合上。
“秦宇”
“云飞”秦宇忽然睁开眼睛,握着他的手冷的像一块冰“对不起,我杀了卓清风,再来一次我还会杀了他,他配不上你,我不会让一个疯子留在你身边,不会··永远!”
那漫无尽头的寒冷还是淹没了他,秦宇感觉自己坠了下去,越坠越深,那寒冷包裹着他,深入骨髓,那是秦宇第一次发现,死如此痛苦。
“崖下好冷啊”他低喃一声,沉睡在黑暗里。
秦宇,那年真相,你不肯告诉我,你是怕我难过,还是怕我知道了,依旧会怨恨到拔剑相向。
白云飞收紧手臂,却怎么也捂不暖一丝怀中的人。
没错,那山崖下一定太冷了,将你我都吞没了,从那日起,我再也找不到我深深喜欢的人,他也再也不会将难过告诉我,我也再没有从他眼里找到一丝纯净的欣喜。
“醒过来好吗?秦宇,醒过来”白云飞圈紧手臂,嘴唇颤抖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秦宇,我害怕,我才发现我那么害怕生活在没有你的世间。
客栈
“姓白的!”
临晚风忽然从床上惊坐起来,窗外的已经是青色,似乎是个大好天气,可是他看着窗外,出了一身冷汗。
披上外衫,他跑到院中,西边的天空还有些暗色,他看着那边,心跳得很慌。
“公子?”小福子听见响声,走了出来“您怎么站在这儿?”
“小福公公,姓白的会不会有危险,所以才没回来”临晚风看着天边问。
小福子脸色微变,站在他身后说“公子多虑了,陛下何等心思,又有李晗将军在侧,自然不会有事”
“可是,我梦到他跟我告别”临晚风双手握在一起。
“公子是太想陛下了,您放心,陛下··”小福子咽了一下,手心攥紧说“没事”
那就好!姓白的,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我想你抱着我,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再也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南山行宫
李晗膝盖间隐隐作痛,但仍绷直身子,他不敢动,也不敢进入大殿,他怕一推开门,就带来一个震惊天下,甚至是可能破碎整个帝国的消息。
殿内,时光好像凝固了一般,白云飞坐在床边,手掌贴在秦宇的脸颊上,掌心下的温度让他心安。
“你睡了一夜了,该醒过来了”白云飞声音颤抖“你说你有九分把握,你不会那么不幸的”
四周沉寂一片,秦宇呼吸微弱,维持着微弱的温度,像是随时都可能冷下去,消失在这里,白云飞看着他,面无表情,像是廊柱上的雕像。
太阳一点点升起,又一点点的落下,光亮泯灭的时候,守候的人才发现已然过去一日,夜里更为煎熬些,安静的行宫,将时光拉的更长,折磨人的神经。
白云飞孤身一人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一丝光亮,他没有点燃灯火,唯有那身白衫勾勒出他塌下去的双肩。
梦里的一切,秦宇终于看清了,他老了胡子很长,但眼前的那些人依旧风采如昔,他们依旧是与自己初遇时的样子,或温文尔雅,或柔和可人,或英气逼人,总之不知胜过胡子花白的自己多少倍。
这是一个美梦,秦宇清晰的知道这一切是场幻境,因为太美好了,几乎是他期盼的一切都成真了,即便是多么自私,多么不可能的期盼都成真了。
梦很真实,那些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嘴角的笑意,真实的让人迷醉,让人想一直陷在里面。秦宇浅笑着,心底却很惶恐,许是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那些笑容,那些温度,都是自己内心自私的贪念,所以惶恐不安,像是怕被人窥破,戳破他的道貌岸然和虚伪。
惶恐越来越强烈,眼前的一切好像在微微的晃动,秦宇想抬手抓住什么,可是他似乎太老了,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幻境破碎,那一个个身影消失在眼前。
“不”
床边,白云飞的身子震了震,一下抓紧他的手“秦宇”他小心的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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