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道:“好。”
路易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手指搭在陆吾雪白的爪子上,无意识地轻轻颤动。
假日的下午极为宁静,路易的公寓地段很好,落地窗外是平缓的江水,江边是步道,栽种着高大的绿树。
陆吾甩甩尾巴,沉默地看着路易搭在自己爪子上的手,陷入沉思。路易皮肤很白,甚至有些病态,他整个人都没甚血色,活像是成日宅在家中,几年没见过阳光似的,偏偏他本人却非常喜欢晒太阳。
陆吾还是搞不懂吸血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论是灵,是鬼,甚至是妖,总会有与人类不同的地方,他与路易同吃同住同睡了整整三天,还是没发现路易到底有哪处和人类不同。
不仅如此,路易能这么快接纳他,对他的态度与签订契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签订前还横眉冷对,签订后就软言细语,翻脸的速度比那个书灵翻书还快。陆吾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敌方投降的这么痛快。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喃喃自语,自个儿的人格魅力到底怎么样,陆吾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和平相处总比剑拔弩张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那个非人类物种观察笔记,他一点都不着急,培养和路易的感情才是正经事,那个笔记就是个幌子。
想到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陆吾就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尾巴。
四点一到,陆吾便用爪子在路易的脸上碰来碰去,路易眼睫毛轻轻颤动,随后一个翻身,头转到另一边继续呼呼大睡。陆吾不死心地继续用爪子刨他头发,在路易精心打理的发型变成鸡窝后,他终于清醒过来。
路易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酒柜拆包裹。
拿起剪刀干脆利落地把外面那层厚纸盒剪开,露出里面物品的真容----一个天鹅绒的精致盒子,银线滚边,华贵大方。
和l一模一样。
陆吾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路易’寄来的。”路易一边说,一边伸手打开盒子。
陆吾少见的茫然:“你不”
路易抚摸着光滑的天鹅绒,道:“我是姓路名易,而他的名字就是louis,当然不一样。”
陆吾更加迷茫:“有什么不一样吗?”
路易语带歉意地说:“抱歉,我忘记你很久没在人间生活过了。”
陆吾矜持地说:“你知道就好。”丝毫不为自己刚刚在常识上的无知感到羞耻。
路易没再跟他搭话,继续动手拆快递。他看了一眼纸箱,确定里面没东西后,才打开精致的天鹅绒盒子。
刚打开盒子,入眼的就是两个躺在黑丝绒里的玻璃瓶,瓶子里的液体殷红如血。
路易登时不知道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两个玻璃瓶才好,陆吾倒是好奇地伸出爪子摸了摸,好奇地问:“这是……”他猜出这俩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却不敢确定。
路易默默地把两个玻璃瓶放在茶几上,随着他的动作,瓶里的液体荡漾起来,又缓缓下沉。路易继续翻看盒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他把黑丝绒取出来,在盒子最底部发现了一封信,信上别着一朵粉嫩的玫瑰。
路易面上没啥表情,心说,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改不了这臭屁的毛病。
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陆吾跃跃欲试地昂起头,却发现信纸上全是鬼画符一样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路易见陆吾萎靡地缩回脑袋,枕在前爪上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一乐,忍俊不禁。
信纸上带着一股玫瑰花香,浓郁,但是并不呛人。
信纸上的字迹与方才快递包上的如出一辙,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字体,这次就没有混在里面的中文。
路易摇头轻笑:“这么久了,嘴上说的利索,怎么还是不会写连贯的汉字?”
信上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我亲爱的小路易,我在法国某个小镇生活的很好,我种了一片玫瑰花,还养了一堆小羊羔,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时放放羊,养养花,等来年春天玫瑰开了就再寄给你我亲手做的精油。
小羊羔的鲜血很美味,其中有一只特别美味,不过为了可持续发展,我每次都只取一点血。攒了很久攒够两瓶寄给你,一定要尝尝,这都是爸爸的爱。
如果喜欢它,就来法国亲自尝新鲜,爸爸想你。
另,我决定把这只羊羔留下来当成种羊,以便日后都有甜美的新鲜血液享用。
落款是龙飞凤舞的loui这个字母都快被他写出花来了。
“所以他是怎么把鲜血寄过来的?”路易把信纸正面背面都看了一遍,确定只有这么点内容,情不自禁地发出疑问,“国际邮政都不检查的吗?”
两罐鲜血,怎么看都是违禁物品吧?
路易自己很少寄快递,依稀记得液体一般是拒收的,因为难以分辨是否可燃或者危险。想起自家老爹好歹算是有那么点特权,他才勉强不让自己继续去思考这个终极问题。
拿着信纸前往书房,路易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把信正正方方地展平,小心珍重地放进木盒里。木盒里已经有厚厚一沓信封,无一不保存的完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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