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感情势必会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如大火山一夜之间爆发的热情岩浆无论对方如何挣扎急欲逃离,最终仍然无济于事,这张蛛网太坚韧,猎物只能一辈子待在上面。
他的掌控欲有些特殊,大多数人是因为喜欢而想要去掌控,而他正好相反。
他因获得全权的掌控而萌生爱情,继而畸变成强烈的yù_wàng念头。
什么是爱?它是建立在何事何物的基础之上?
人们说,爱是源头。从他遇见徐坚起,他的yù_wàng便尾随在一见钟情的背后,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身披被**的养分滋养得油光发亮的皮毛,在昏暗的下水道里忍耐不住地浑身发抖,收起利爪,恨恨地暗自磨牙。
若是提起第一次的见面,对这颗畸形的爱情种子一探究竟,杨勉修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被徐坚吸引。当时他正收拾着行李,把衣物从行李箱搬出来,头一扭便看见徐坚出现在门口,嘴里叼着麦当劳的纸袋,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像一只又傻又逗的猴子。
趁着徐坚抽了好几下还抽不出一张纸巾的空档,杨勉修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通:瘦胳膊瘦腿的,皮肤倒是挺白,身高目测不到170,站在旁边衬得自己像一个十足的巨人。头发剪得很短,虽然汗流得有点多,但是不影响他留给人清爽舒服的印象,不过他似乎并不这么想,而是紧闭着眼睛把脸皱成一团,用纸巾拼命地糟蹋着脸。
更像猴子了。
杨勉修不由笑了一声。等他意识到这个笑容是第一次作为发自内心而自行产生的一种情感表达方式时,徐坚已经走到他面前,仰起因用力揉搓而变得通红的脸,爽朗地笑道,你好,我是徐坚,你叫什么?
他低下头,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是杨勉修,你好。
怎么回事?要弄懂这个问题,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徐坚忽然shen吟了一声,动了动嘴唇,含糊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翻了个身,恰好滚进了杨勉修的怀里。看着他的睡颜,杨勉修慢慢地抚摸徐坚的后背,偶尔轻轻地拍打,怎么碰都觉得不够,只想紧紧地搂着这个人,与他肌肤相贴,缠在一起。
一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暗中注视着徐坚,这个人虽然没有出众的地方,但是心思透彻,没什么心眼,容易被牵着走。
徐坚太轻易相信任何人,随和的性子也与这个有关,要是给他灌上一套逻辑,保准能让他乖乖地什么都不想,只跟着你的思路走,最好那条路是歪歪曲曲的,等到领着徐坚走到终点时,他只会记得这个结果,而忘了过程。
就像今天下午,计划太过顺利,杨勉修下了第一个套,在外面等着徐坚钻过来,再牵上他的手往早已铺好的路上走去。
他们一边漫步一边闲聊,像一对悠闲的情侣。
走在他手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上,每一步像极大地满足了他似的。
等走完这条路,看着徐坚黑色的眼珠子,兴奋感像远方劈来的闪电,猝不及防地燃遍全身。
这个人他终于找到了。
有九成的现实都是偶然造成的,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他知道徐坚是什么样的人,冒冒失失的个性不管把秘密藏得多深,总会犯下乌龙,露出破绽。严谨老到的猎手从不缺失耐心,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因为每一条不引人注意的裂缝都有可能被凿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忘记锁住的电脑,它的主人前一刻刚离去。轻轻地一碰鼠标,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密码页面,而是直接跳到了桌面。
杨勉修克制住鼓噪的心跳,右手罩着鼠标,熟练地点进每一个文件夹。他的时间不多,只能凭运气下赌注,事实证明运气不错,他点进了一个名为知名不具的文件夹,发现了里面的三篇小说及草稿文档。
把小说名字记下后,杨勉修把鼠标移回原位。当时他没有想过手中握着的料是多具有爆炸性,足以把满腹私欲炸出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口。
动用了三大搜索引擎,将三篇小说查个彻底,看了五遍知名不具的专栏之后,杨勉修确定徐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直,一个写基佬恋爱小说,会用颜文字与读者撒娇卖萌的男人,能指望他硬气到哪里去?随时都有被掰弯的可能。
舞台上,转机像化好妆的丑角,从猩红色的幕布后面露出了一张狡诈的脸。
三篇小说里有一篇叫《界限》,杨勉修在搜索它的时候发现了一篇有意思的博文。这个也该归功于偶然,搜出这个博文纯属运气,因为他不厌其烦地搜索了十一遍。
只是偶然的第十一遍。
虽然这篇文章已被博主删除,但他用快照的方式还原了全文,结果大出意料。
这个博主昨天在一个小文包里翻到了知名不具的这篇《界限》,读完后觉得异常熟悉,稍作回忆便想起这篇小说与以前看过的一部漫画《游乐场》的相似度挺高,怀疑有抄袭之嫌,因此节选了几处片段以文字作了简短的说明。
无奈漫画太过冷门,几乎没有人看过。评论只有零星几条,压根炒不热,只有两个人认为这是高级别的抄袭,博主觉得只凭这些证据不好判定他没有再继续深究,于是这事便不了了之,石沉大海了。
那时还是3月,刚放完寒假不久,周遭还是懒洋洋的一片,唯独杨勉修像一头黑豹,躲在岩石后面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他花了一点时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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