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这孩子一声不吭的直勾勾看着房顶,平静的可怕。
可惜了,这半大孩子,遭受如此的待遇。
焱飘乎乎的出去围着整个宅子逛了逛,这俩人的府邸,自己也未看清楚,但是这路线记得差不多了。
绕着几个花园走了走,看了看庭院,哪里总感觉不对劲,格外的别扭,接着想继续往外面走走,一股子吸力又把他吸了回去。
他又看见了那个孩子。
看来他貌似只能待在这孩子身边,哪里都去不得,稍微远一些就会被拽回来,也是无奈的很。
他别的地方去不了,也就只能在屋子里转转,看着这孩子可劲的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铁定是怨恨的。
这屋子里的家具什么的看得出是些上好的木材,有钱人家的孩子用得起的,可是哪家有钱人会可劲的虐待自家孩子呢?
焱脑海里一闪而过宇唐的身影,接着摇了摇头,铁定不是他,那人跟这人,完全不是一样的眼神态度,自己怎么总是联想到他,也是奇怪了。
焱想的出神,等回过神来,就见这孩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桌子上也没有水什么的,穿了身衣服,挣扎着下了床,表情里满是痛苦挣扎。
没穿鞋子,就这么慢吞吞的走了出去,焱也跟着,想看看这孩子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就见这孩子又到了井水旁,脸上的汗珠混着些许的血迹啪嗒啪嗒的掉落在了地上。
双手青筋凸起,使劲的拉着水桶从井里出来,一见到水就用手捧着喝,咕咚咕咚的,看的焱一阵心寒。
旁边的丫鬟仆人看到了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熟视无睹的走了过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眼神漠视,也没有任何动作。
焱知道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却不曾想富贵人家比穷苦人家还要更甚。
在这孩子身边飘来飘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无奈的紧,只能看着他喝饱了水,踉踉跄跄磕磕绊绊的又走回了那牢笼般的房子。
一连几天,这孩子身边的人进进出出,就仿佛看不到还有个大活人一般,到了点送些不知哪里做的馊了的饭菜,白天送些被褥,衣服还是那单薄的模样,晚上给关了煤油灯。
那馊了的饭菜,都不如焱见到贫苦人家给自家牲畜吃的好,那味道,连焱这个灵魂体都闻得清清楚楚的,恶心犯呕。
这孩子就跟麻木了一样,馊了的饭菜他就像闻不到味道全部吃了下去,吃完了吐了再跑出去灌水喝,连着几日都是这种状态。
焱不知该怎么样去改变,也无力改变。他这个灵魂能做些什么呢?
但是看着这孩子日益消瘦的模样,怕是撑不过几日了。那女人也没有再次来过,外面的丫鬟也未换过。
这孩子除了喝水了没有再出去过,眼见着这脸颊也开始凹陷了,这面相也越发的焦黄了,可怜见的。
焱试图出去寻些东西,却过了一段距离再也无法往前走了,而且他发觉,再往外走,自己这灵魂体越发的冷,直到在这孩子身边,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暖意。
这孩子与自己有些联系,可是他为何看不见自己?如果他能看见自己,许就不会如此孤独了。
焱终是见识到了这些富人宅院里的些许纷争,这孩子不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吗?
这天,这孩子躺在床上,脸有些发红,发烫,他发烧了,却没有人知道,焱大喊大叫了几声冲着几个丫鬟的耳朵,想提醒他们,他们的小少爷发烧了,生病了。却没有回应。
正巧这时,那日拿鞭子打这孩子的女人扶着一个雍容华贵但面相略显刻薄的女人走了过来。
“大夫人好,大小姐好。”许久不说话的两个丫鬟,久到焱以为她俩是哑巴时,两个人开口了,声音里还有些沙哑,确实是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原来这两人是大夫人跟大小姐啊,这心思狠毒的女人怎的今日如此温柔,果然这变脸绝技在这女人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了。
“都起来吧,把大少爷给本夫人叫出来,都如此久了怎的还不见人影?老爷五日后就回来了,怎的宇唐如此不懂规矩了?”这大夫人的话如惊天一击,听的焱心里一颤。
宇唐,是那个浪荡不羁的公子宇唐
焱看着从屋里虚弱的扶着墙走出来的宇唐,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那日遇见他,嘻嘻哈哈与他称兄道弟的宇唐,幼年竟然如此遭遇?那他的嬉笑打闹是伪装还是满不在意。
焱心里有些乱,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人同宇唐的影子重合起来,怎么也做不到。
虽说只与宇唐待了几个时辰,但是从未见过他其他的神情,真的内心没有扭曲吗?焱一点都不信。
“大夫人好,是宇唐不知礼数了。”宇唐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没抬头看一眼就跪在了地上,那地位看着比个丫鬟还不如。
“哎呦,咱们的大少爷怎的脸色如此苍白,都生命了你们也不好生看着点,快去找个大夫来,可别叫老爷知道,又该生气了。”大夫人慢吞吞的蹲了下去,拿她那尖尖的指甲勾着宇唐的下巴,使劲戳着他让他抬起脸来看自己。
宇唐的脸苍白的很,还是一副惶恐的表情,虽说大夫人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宇唐好,可是这话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就好像老爷要回来了,嘱咐那些丫鬟们要审时度势,不要再折磨他了,让他过几天好日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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