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心,孔彦佩服。
用不着你佩服,记着你的话就行。萧亦然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手里握着殷天齐前几天给他的那串玉珠子。
孔彦的马车停在了城南一处偏窄门前,他先下了车,转身伸手将萧亦然扶下车。
抬眼看了看周围,全是普通民房,萧亦然点点头抬腿进了院子。
这是你家?在几处房屋转了转,萧亦然看向孔彦,闻着全是一股子药草味。
孔彦轻轻点点头,引着他进了其中一间小屋,萧公子,这儿虽然环境简陋些不过安静,平时走动的人少。
萧亦然嗯了声,对于环境他没什么讲究。
什么时候开始。早一天试药他就早一天成为药人,这样主子就可以早点拔毒解了。
孔彦舔了下嘴唇,叹了口气,随时,萧公子,奴才再问一次,您想好了?他见过多少试药的人痛苦不堪最后咬舌自尽,这个瘦弱的孩子真的能挺住那噬心之苦么。
既然你称了奴才,那就办奴才该办的事情,没得你去问那些。冷哼一声,甩手将拎着的小包扔到一旁的木床上,药房在哪?
肯定是不能直接从他房里试药就对了,萧亦然出门去了正屋,推开门一看,愣住。
里面全是药材,各种各样的药材,瓶瓶罐罐一大堆,屋子中央还放了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汁。
这是什么?走近了些闻了闻,那股浓浓的药草味熏得他直皱眉。
药浴,公子的体质从小虚寒,这是奴才准备给公子补身体的。孔彦拿了小凳子放在木桶旁边,伸手扶着抬脚踩上去的萧亦然,公子当药人虽是有危险,可奴才也得让这危险降到最低。
你有心了。萧亦然伸手到药汤里摸了摸,温热的。
公子先用些晚膳,恐怕从明天起公子就没办法正常进食了。扶着他下来,孔彦看着萧亦然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担忧。
好。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萧亦然听着孔彦的话微微一笑。
一个时辰以后,萧亦然在孔彦的示意下将身上的衣服tuō_guāng,抬脚进了大木桶,那温凉的药汤使他轻轻颤了下。大木桶里放了个椅子,正好坐在上面让药汤莫过肩膀露出脑袋。
公子,这是今天的药,叫将一个小黑色药丸递到他嘴边,还没等他说完,萧亦然舌头一伸就将药丸卷进嘴里,吞了。
孔彦一时无语,他还没说是什么毒药会有什么反应呢。
萧亦然抬眼看他,嘴角带着淡然的笑意,左右都是毒药,说那么多做什么。
孔彦叹了口气,拿了纸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需要记录毒发的时间与过程。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的,萧亦然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脸上的神色没了最初的淡漠。
公子?孔彦站在桶边,轻声喊他。
睁开眼,萧亦然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中不再是清亮,此刻眼里浮现了血丝,很明显,那毒药正在他体内肆虐。
看着他咬牙隐忍的样子,孔彦想出声提醒他如果太痛可以喊叫出声,可他却又心疼的不想去说。
他知道那断肠散的威力,服下此毒一刻钟后五脏六腑如错位一般剧痛难忍,这是牢房里给那些嘴硬的犯人刑讯逼供用的,有许多犯人因为受不住给活活疼死。
额头的汗珠如黄豆大小滚落进药汤之中,萧亦然死死咬着嘴唇,他能忍住,只是这点痛不算什么,主子的命最重要。
第25章
孔彦低头看着手里的瓷瓶,里面是他刚刚炼出的新毒,名叫阎王笑。
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想到这半个月的时间萧亦然受了多少苦,他就觉得自己太没有人性。
床上昏睡的小孩体重正在极速下降,就快要变成皮包骨,他伸过手去,轻轻将黏在他脸颊边的汗湿长发拨开,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萧亦然,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却将他惊醒。
因为消瘦,那双圆润的桃花眼显得更大,黑黑的瞳仁直直看向身前半弯腰动作僵直的孔彦,动了动那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声音干涩的开口。
时辰到了?
孔彦心里一紧,鼻子无端的发了酸,摇摇头拿了一旁桌子上的温水喂给他。
公子,要不然今儿歇歇吧。
萧亦然的嘴唇是被自己生生给咬成那样的,因为不想在被毒药折磨的时候痛呼呻,吟,他一直紧咬自己的嘴唇,就算有孔彦制成的上好金疮药也无济于事。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轻微疼痛,他坐起身毫不在意嘴唇上因为刚刚说话又裂开的伤口,伸出舌尖舔了舔渗出的血丝接过茶杯一口将水喝下。
不用,你去准备,一会儿我就过去。身体还有些疲乏,不过精神却是挺好。
连着三天,孔彦给他的毒丸都是控制心神的,可他却是生生挺了过来没有半点神志不清,甚至就连那双眼睛也仍是透着晶亮。
孔彦对他的佩服已经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达,可他不知道,从三天前他的药丸被萧亦然吃下后,小孩就再没有睡过觉,每次入梦都会见到殷天齐满身鲜血的站在自己面前。
看着手腕上的那串松松的玉珠子,他抿了下嘴用小手摸了摸。主子,然然想你。
祁阳宫书房里,殷天齐盯着桌案上放着的那把檀香扇出神。半个月了,他体内的酣然之毒没给他带来任何不适,倒是因为找不到小孩儿他发了好几通脾气。
不只是祁阳宫的奴才被里里外外罚了个遍,就连华妃宫里的奴才也受了牵连。
帝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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