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不掉,也不肯回头去看过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我,就连死亡,也都有人去愿意为你。
齐硫,你长我十二岁,我从第一次来到这里,便一直在错过。
我看过你笑,见过你柔情如水,见过你潇洒如斯,见过你伤心欲绝。
我见过你放纵,见过你绝望,见过你崩溃,见过你的寂寞,见过你的执着。
齐硫,你从来都没有看过这十年来在你身边逐渐变成现在的我。
齐硫,十年前的你,就是现在的我。是否当初,你看着他在你身边无能为力,在你身边,逐渐闭上眼睛。
就像现在的我,心痛到绝望,死心,害怕。
他走到床前,缓缓跪下来,伸手握住床上的人温良的手。
所以的委屈和埋怨,所有的遗憾和期待,全部都随着一室的月光,从安静起,到寂静结束。
最终,一句都没有开口。
第九十三章 缘灭
五月初,粉白的花开遍了全城,浅黄的日光洒在雕笼的窗柩上。
青灰的城墙遮住了少许的阳光,伫立在城墙的旗帜轻柔的飘扬。
长衫,锦绣,折扇,琴瑟,小曲,才子与佳人。
浅淡苦涩的茶香从敞开的窗户中随着浅fēng_liú浪飘散。
青纱笼罩的齐家茶楼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齐意背对着他,漠声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是你救了他。这般,这张脸就永远都不会在出现在他面前了。”
石清河握住手里的茶杯,低头。
洛千雲看着消瘦的挺直的背影,眉宇黯淡。
齐意转过身看着石清河,“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还要出现”
石清河抬起头,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呵。。。”齐意露出个惨白的笑。他很少笑,这次却很想笑,这般苦涩,寂寞的笑。
齐意将手递给洛千雲,漠然道,“如果此法能行,也只有我,适合饮下此毒了。”
石清河抬头不解的看着他,既然不想让自己出现在齐硫面前,又何必,这般来说。如果,万幸,齐硫的毒解了,也许,自己也会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也许永远不会忘记。
洛千雲收回在齐意手腕的手,眼中多了几分震惊和悸动。
齐意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中。
“我服下后,留下毒血,喂他饮下。随后,我会将体内的毒转移至腹部让。。。。!”他的话被洛千雲挥落摔碎在地上的瓷片打断。
洛千雲红着眼睛,“我不同意!才两个月的孩子,你怎能,怎能如此狠心!”
石清河瞪大了眼睛。
齐意转身,勾起唇角,冷笑,“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死去。这不是唯一的方法吗,洛千雲,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伸出手缓缓放在腹部,转过头,“唯一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死去,不会。”
洛千雲气愤的转身摔门离去,明知道事实如此,他却毫无办法!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安静,压抑。
齐意扶住窗边,突然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石清河,冰冷的眼眸中满是挣扎,他力竭般靠着窗户坐到地上。
“石清河,我多想死的人是你。明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
就连香香,齐硫又抱过几次呢。
所有想说的,记起的,都会遗忘了。
原来这么多年的忽视,都被铭记在胸腔深处,一经拿出,便痛不可遏。
一直跟随的人,也终于有一天会累了,疼了,不愿意再等着了。
伤了,痛了,才愿意放手了。
毫无回报的付出,十年如一日的等候,都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让时间去治疗伤痛。
那些不想记起,却从不遗忘的记忆将永远刻在骨骼深处,即便有一天破镜重圆,留在他身上的伤痕却再也磨灭不去。
直到齐硫醒过来。
仿佛睡了好久好久,久的,他几乎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身体沉重的如同被大山死死压住,让他一动便全身痉麻。
慢慢醒过来,睁开眼睛,模糊之间,看见一张熟悉的被刻在心底的容貌,齐硫张开口,干哑的唤,“意。。。?”
石清河坐在床边,有些激动的扶起齐硫,给他身后垫上枕头,让他靠在床栏上。
“齐硫,你终于醒了。”洛千雲走过来给他按了按脉,还好,毒终于解了。
齐硫头昏欲裂,几乎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他抬头,却看见背对着阳光站在床边的清瘦男子。
怔怔的看着他,齐硫皱眉,声音嘶哑干疼,石清河扶着他给他喂下一杯水。
“齐意”
闻北轩站在床边,看着他醒过来,看着他唤出那个人的名字,他安静的站着,脸色苍白,胸口疼痛窒息。
可他只是这么站着,远远的看着,背对着阳光,让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见他眼中的巨大的失望和落寞,甚至,连颤抖着狠狠疼痛的心,都被掩盖在平静的眼眸之中。
连虚假的笑都掩盖不起来,他窒息般的一步,一步,一步走出屋子,脊背挺直,走出那个人的视线,走出漫长的十几年的等待守候。
把自己锁在黑暗的角落,闻北轩终于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双唇被咬出血痕斑斑,他捂住腹部,让苦涩的笑在黑暗中弥漫,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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