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的触觉,颈部的瘙痒和腰间被接触的温度还没有完全褪下去,同样在耳边徘徊的是忍足最后的那句话。
忍足说那不是玩笑也不是游戏,两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她确信自己看到了忍足眼里的某些东西,和以往不同的认真和真挚,以至于一时间她的心中欣喜竟盖过了惊讶。藤川凉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亲手将心中的魔盒打开,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个吻,也或许是某些东西确实已经到了临界。尽管从中出现的不至于像潘多拉那样悲惨,但也同样不可挽回。人的情感就是这样不可理喻,重要的感觉偏偏总是说不出理由。明明已经能够看到对方的内心,但就是摸不住形状,也因此无措于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
“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忍足忽然站起来,握着手机走出房门,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谦也起身将门关上,挨着藤川凉重新坐下来。
“藤川你,究竟是怎样看待侑士的?”良久他忽然发问。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外面的月光混着其他民居内的灯光渗透进来。
藤川凉茫然地抬头看他,少年的脸部线条在微弱的光线中多了几分柔和。谦也和忍足的长相粗看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或许是因为忍足长得更像父亲,谦也则更像他母亲的缘故,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谦也外向而忍足相对内敛,就好像日光和月影之间的微妙区别。
而现在的谦也,既不是原先半开玩笑的语调,也没有故意搞怪地称她为大嫂,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让藤川凉不知怎么回答。
藤川凉踌躇不语,谦也则继续试探:“那你们刚才……”
“我不知道,真的。”
诚实又茫然地摇头,换来的却是谦也理解的微笑。
“侑士他啊,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就是个笨蛋。”
“……”
“他总以为自己很温柔,能对所有人很好,但总是在无意中伤人心……”
“那谦也你又是怎样看待他的呢?”
藤川凉打断了他的话。谦也所说的话,以及他想要说下去的话,其实她都明白。
“他啊,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嬉笑也好,揭短也好,他们满不在乎,因为真实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爱护与珍惜从不说出口。这对兄弟,其实都是善良又温柔的人。
而在楼梯的拐角,忍足透过窗户看向黑黝黝的院子,同时拨通了手机中的号码。
冗长的铃声后,信号终于由遥远的海的那端传来。尽管偶尔会有杂音,但确实存在。
“景吾,好久不联系,是不是吵醒你了?”他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扬起嘴角。
“忍足,不过是一个月没见,你智商下降的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和以往一样倨傲的声音,同时能听见背景里嘈杂的人声,似乎在有着许多人的地方,“本大爷这里现在是下午三点!撬开你的脑袋,把时差的概念重新输入进去后再来和我说话!”
“嗨嗨,我错了小景,”迅速承认错误压低态度是和迹部和睦相处的万灵药。
“到底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正在会议室门口,五分钟之内需要进去。”
“是这样的,还记得国三时的选读课上,你们小组负责分析的那个故事么?”
“……记得,怎么了?”北欧神话中令人唏嘘的悲伤故事,当时还引起过一阵关于爱情和厌倦的争论。
“我想,我的freya,我已经找到了。但我也不会再犯odur的错。”
迹部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开始不断追问,但忍足已经干脆地掐断了电话。
他回到房间,看着正在东拉西扯的谦也和依旧吃吃笑着的藤川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他朝藤川凉比了个「你过来」的手势,见对方愣着不动,干脆主动凑到她的耳边。
“凉,我喜欢你,这不是开玩笑。”
浪速之夜,窗外月光温润如水。另一端的谦也不断说着从前的事,眉飞色舞;藤川凉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只是呆坐着,什么都不说。
忍足偶尔配合谦也说的话大笑。他感到自己心里压了许久的一样东西已经被搬走。他终于赢过了自己,学会了坦率,已经说出了内心想说的话。
至于未来的一切,无论好坏,他现在都不愿意去想。或许,或许在很久以后的某个夜晚,他也能和心爱的人并肩坐在一起,就像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一样,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我喜欢你。”
而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俺在一边出门吃吃喝喝一边存新文,所以没去要榜这文的速度也有点慢了
新文现在才存了1w,雪特,离我目标的五万还差好多
萨比希了……
后面那首夜曲是我当年考级时弹的,青葱不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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